王娴愣神了，小娟也愣在了原地，两人呆呆的看着林觉小口地啜着茶水，不敢相信她们听到的回答。
“你...”小娟攥紧拳头，想要冲上来给林觉一拳，没有人可以侮辱小姐，谁也不行。从拳风来感受到，这下如果打实的话，估计他的肋骨得断几根。
“小娟！”王娴坐在原地出口阻止了她，头微微垂下，眼底寂静地像一片深潭，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哼！”小娟不甘的收回了拳头，站在王娴身后恶狠狠地盯着林觉，眼神仿佛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
“那，林公子请便吧，是王娴唐突了”王娴垂下眼帘，静静地说道。
“等等，我也没说不行啊”林觉又啜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道。
这下子王娴和小娟彻底迷惑了，不太清楚林觉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前面的一千两半股，我答应了，后面的条件就免了”林觉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主仆二人再一次沉默了，这次就连王娴心中也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她也是有尊严的。身为王家的大小姐，不管放到哪都是受尽人的吹捧和尊敬，走在人群中，向来都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现在却被一个男人拒绝了，即便他潜力无穷，而且还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但她自信不输给任何人，哪怕是林觉家里的那两个女人。
“先别着急生气嘛，你要嫁给我也可以，但是为了弥补我从前受到的创伤，你跪下求我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林觉咧嘴笑着说道。
倘若有个不明缘由的外人在场的话，大概会认为林觉是在威逼王家大小姐就范了，因为这话配上他愉悦的表情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嗯，言尽于此，改天你们派个人过来我家签契约就行了，顺便带上银子”林觉将茶水一口饮尽。
估摸着徐枫和莫宇快来了，他准备溜了，绝不是她们想要吃人的眼神，也绝不是因为害怕对面的两人扑过来把他爆捶一顿。
在林觉走后，小娟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他这么猖狂，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这样下去？”。
“今时不同往日了啊，他现在受到皇上的器重，本身又有了爵位，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平民了。现在只能与他交好，决不能与他为敌。”王娴捧着茶杯，看着烟雾缓缓升起又消散，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惫的说道。
“可是小姐，你想要嫁给他为妾，这件事族老们知道吗”小娟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这个疑问从王娴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存在她心里了。
当初族里开大会的时，她作为王娴的贴身侍女，被允许旁听过，其中就有关于如何对待林觉的话题，里面并没有提到要把王娴嫁出去，只说随便找个旁系的女子作为人选，然后让媒婆去说媒，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
而且一千两半股也是王娴擅自做主提出的价钱，族老们坚持三百两一股，并未松口。
“那些老不死的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沉浸在王家过去的辉煌，不肯面对现实的一群寄生虫罢了”王娴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即便那些人都是她的长辈。
明眼人都能看到林觉的潜力，就只有他们还认为随便施舍一点好处，人家就会迫不及待地贴上来，真是愚蠢。
“那小姐你的钱是...”小娟有些迟疑地问道。
就算王娴拿了那三百两银子，那也还有七百两的空缺，而且王娴也不像她们这些下人，每个月还有月俸拿，都是需要多少直接去账房支取，可以说手里会有点闲钱，但绝对没有这么多。
“我把首饰和不必要的东西都卖了”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让小娟心神震颤。
王娴之前没透露，是因为她知道如果让小娟知道了，一定会阻止她，甚至可能拿出自己积攒多年的嫁妆，但她不想这样。
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早已如同亲姐妹一般，哪有姐姐缺钱的时候拿妹妹东西的道理。
小娟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更加心疼自家小姐了。同为女人，她当然知道首饰和化妆品意味着什么，说是第二生命也不为过，更何况是亲手卖的。
“小姐，你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的”小娟略带哭腔的说道。
“说什么傻话呢，我可是王家的大小姐，姐姐嫁出去以后，我就是家里的独女了，我不做，那还有谁来做呢，平常爹爹为国家大事已经够辛苦，我能帮忙分担一点是一点”王娴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小娟脸上的泪水说道。
“那小姐也不必这样作践自己啊，随便嫁给人作妾什么的”小娟抽搭着说道，她为王娴感到十分的不值。
“小娟你错了，林觉此人看似年轻，行事荒诞不羁，但待人向来是一视同仁，或者说难听点，他没有尊卑之分，只有自己人和外人之分，你看他如何对家里的小丫鬟便知，他并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所以，嫁给他做妻也好，做妾也罢，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各大家族虽想同他联姻，但皆是些旁系子弟，随着他爵位上升，迟早会动把嫡亲嫁过去的心思，不过到那时就晚了。锦上添花可比不过雪中送炭啊”
“小姐这么看重他？可我看他就是个嘴上花花的登徒子罢了”小娟显然对林觉固有的印象并不好。
“小娟啊，你说一个既有才华和才能，长相帅气，年轻有为，对身边的人和善，还受到了当今皇上的器重，嘴上虽然花，但连青楼都很少去的男人，谁不想嫁呢”王娴幽幽地叹一口气。
她现在处于后悔与不后悔的矛盾之中，按林觉之前的表现来看，正常人都会退婚，没人希望自己未来的相公是一个整天混吃等死，无所事事，还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人。所以她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但偏偏林觉被退婚后跟变了个人似的，优秀到足以让任何一个女性发狂，这又怎么不让她后悔呢。
要不是林觉表现正常，她都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演她。只能说，世事难料，命中注定吧。王娴望着面前早已冷却的茶水，在心里再次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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