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婷婷笑了笑，看着手机上的定位，他们甚至还没有进入涛大路呢。
“没事师傅，你尽管开，车钱我一分不会少你的。”
司机倒吸一口气，暗示道：“主要这离城镇太远了我这空车回去怕是油钱都不够啊。”
黎婉一听立马要发作，傅婷婷一把拦下她，和蔼地笑着回应道：“明白了，我会给你双倍车费的，你尽管开。”
司机见她爽快，踩油门都不心疼了，加速往山里开了又是一个小时，这才上了涛大路。
傅婷婷看着手机上距离越来越近的蓝色标记点，赶紧把旁边呼呼大睡的黎婉推醒。
五分钟后，傅婷婷让司机停下车，付了车钱，拽着还迷迷糊糊的黎婉下了车。
此刻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月亮高悬在顶空，月光却被茂密的树林遮挡，窄小的公路上一片漆黑。
出租车掉头加速离开，很快就看不见车尾灯。
黎婉拧开水瓶灌下一口，冬日的凉水就像被冰镇过，一下从喉咙凉到屁股，又冲回大脑，让她瞬间清醒。
“哎呀妈，到了？”黎婉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又探头去看傅婷婷手里的定位，“妈呀，这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你看一下路线，这四周全是树和草笼，咱们要怎么去深山里？”傅婷婷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塞进她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观察起山路。
黎婉将手机亮度调高，放大地图查看起路线来，按地图上来看，进山的入口离她们很近。
“啊，找到了。”傅婷婷照着一处石碑大喊道，“在这里，有条小道。”
黎婉走上去靠近石碑查看，石碑倾斜着插在土里，上面刻的字也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
黎婉看着这条杂草丛生，细窄的小路，毫不犹豫地跨了上去。
傅婷婷紧随其后，两人跟着导航在山林里转转悠悠地走了一个多小时。
逐渐靠近标记点时，对气味很敏感的傅婷婷第一时间就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她提醒道：“你有没有闻到血腥气？”
黎婉抽出刀，带着傅婷婷循着气味源头走去。
五分钟后，两人从小路来到村子里，黎婉看着熟悉的村落，猛然回头查看来时的树林和小路。
她们来时的路是村子的后山，是梦里季明月第一次逃跑的方向。
月光笼罩着村子，不时刮起一阵寒风。
不知是不是黎婉的错觉，她总觉得村里的风比外面的风更加寒冷，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划在脸上。
“黎婉，你有没有听见女人的哭声啊？”傅婷婷抓住她的胳膊，忐忑地问。
以黎婉现在敏锐的听力她早就听见了夹杂在寒风中的哭泣声。
她没有废话，不敢耽搁，带着傅婷婷迎着刺骨的寒风往村长胡大柱的房子走去。
借着月光，傅婷婷看见了道路两旁横七竖八随意摆放着的尸体。
她捂着嘴，忍住干呕的冲动，快步跟着黎婉走进胡家。
胡家堂屋里，胡大柱干瘪的尸体堆在楼梯口，散发出恶臭。
傅婷婷这次没能忍住，扶着墙根呕吐起来。
黎婉推开胡大柱的房间门，女人的哭声逐渐清晰。
直到她打开地窖门板，哭声戛然而止。
她轻车熟路地打开灯，径直走向小黑屋。
忽然，里面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她在害怕。
黎婉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昏黄的灯照在她的背上，也照到了不停往角落缩的周清清。
她停下动作，看着门口熟悉的身影，不顾身上的伤痕，拖着沉重的锁链就要爬向黎婉。
可她忘记了拴在自己脖颈上的铁链。
黎婉快步走上前，周清清看着她不知从何处抽出刀一刀斩断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枷锁。
沉重的枷锁落在地上，黎婉将它们踢出去远远的。
周清清仰起头望着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抓住黎婉的裤脚，她想说话，可喉咙里却发出呜咽声。
黎婉心疼地蹲下来，抬手拨开她被泪水打湿粘在脸上的头发。
“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黎婉轻轻的一句话，让周清清瞬间崩溃，她一头扎进黎婉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放声痛哭。
她身上穿着破旧肮脏的大棉袄，两个月来，她身边不是排泄物的臭味就是男人的汗臭味，她都快要忘记自己干净时的香味了。
黎婉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等她哭够之后才将她扶起来。
“能走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黎婉贴心地问。
周清清摇摇头，只是让黎婉扶着走出了囚禁她两个月的地窖。
傅婷婷一脸虚弱地倚靠在胡大柱房间的木门上，等待着黎婉。
周清清看到陌生的面孔，下意识往黎婉身后缩了缩。
傅婷婷没有在意她戒备的目光，看向黎婉指了指楼道，“楼上有人在哭。”
黎婉把周清清扶到她身边，转身在几个屋子里寻找起来。
傅婷婷捂着肚子不解地问，“你在找什么？”
只见她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递给傅婷婷，“你先别管，把刀拿去粘一下外面的那些尸体。”
傅婷婷一听，转过头连连作呕，周清清见她如此难受，主动接过菜刀。
“我去吧，求你了。”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黎婉，眼底流露出对村民的憎恨。
黎婉没说话，轻轻点点头。
她带着傅婷婷走上楼，推开胡天安的房间门，只见他蜷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出一个小缝呼吸。
听见开门声，他抖得更厉害了。
黎婉冲傅婷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拿出口袋里的骨哨轻轻吹响。
刹那间，房间里出现一红一白两位美艳女子，傅婷婷惊讶地捂住嘴。
之前只是从黎婉口中听说这两位，今天可算是见到真面目了。
不需黎婉吩咐，姝红姝白两姐妹便扭着腰肢走向床榻，她们脚步轻盈，悄无声息。
姝白呵呵一笑，对着被子轻轻一吹，被子纹丝不动，里面的人却能感到一阵寒风吹进被窝里，害怕地呜呜哭起来。
黎婉大步走上前，一把掀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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