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言返回敦煌市警察局的时候，把到这个公园来的路线记住了。
他径直来到常永利的办公室，门半开着，正巧，常叔在办公室里坐着，对着电脑正用两根手指一个键一个键地敲着键盘往电脑里输入文件。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姚言笑着走上前，开口说：“常叔，怎么，您老竟然还在使一指禅？”
常永利抬头看了姚言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老脸一红。
“这不是刚学会用电脑嘛，人老了，学不快，只能慢慢地来。”
“是什么重要文件么？用不用我帮您打打字？”
常叔马上乐道：“这感情好，就是普通的工作总结，快快，我已经在纸上写好了，你就照着输入成电子文档就行。也不知道上头的领导是怎么想的，说是手写的不行，一定要打成电子版......”
常叔碎碎念着，给姚言腾出位子。
姚言拿过他写好的总结报告，浏览了一眼。常叔这人，严谨踏实，写的字也刚正不阿，不过就是内容有些古板。
姚言单身这么多年的手速，没多久就给他输入成了电子文档，保存完毕。
常叔拍着他的肩膀说着感谢。
姚言摆摆手，回头看着常叔说：“常叔，有个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直说就行了。”常叔让他不用客气。
姚言站起身，走到门口伸头出去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将门关上，才回身走到常叔办公桌对面，坐下。
常叔看他这么煞有介事，还要关门，就知道肯定不是寻常的事情，他微微皱着眉，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
“常叔，我刚才......去见了杨昊。”
常叔端着水杯的手突然顿住，杯子不着不落地在半空中，常叔眯眼，盯着姚言。
“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一个公园，他让人来招待所引着我过去的。”姚言如实说了。
“他主动找你的？为了什么？”
“他想跟我们做一笔交易。”
“我们？交易？说来听听，杨昊此人提出的交易，我倒是有些兴趣。”常叔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似的，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茶杯盖盖上。
姚言清了清嗓子，把杨昊所说的交易说给了常叔。
常叔听完，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常叔，我认为，我们接受这个交易，对现在没有任何线索的警方来说，这是一个机会。我相信杨昊和壁虎之间肯定有联系，我们虽然找不到壁虎，但是杨昊他能。至于那尊玉佛......金万全毕竟是敦煌文化研究员，他跟敦煌市的文化局似乎也有联系，到时候，玉佛到了他的手中，也有办法对其展开监控。而且......常叔，杨昊他说了，三年，金万全顶多能够持有这玉佛三年，三年之后，杨昊就会亲手将玉佛归还给我们。”
常叔抬头瞧着姚言，“这个杨昊说的话，你相信吗？”
姚言摇着头，“从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来说，他的话不可信，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说的话，能信。”
“你说话前后矛盾。”常叔目光如电，直刺姚言双眼。
姚言叹了口气，“常叔，你应该知道，我曾经也是警校毕业的，杨昊他是我的师兄，当年，我们关系很好。哪怕他后来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对不起警察荣誉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他。”
常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小姚，你是刑警队的，哪怕你没有编制。我想这么多年了，你经历过不少案子，你看见过不少人心。就算是这样，你都愿意信任杨昊......证明他的话，还是有分量的。我对杨昊不熟悉，我对他的了解都是内网上的通报和通缉，所以，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跟他达成交易的话。我会支持你。”
姚言眼睛一亮，有些意外。
“常叔，真的？”
常叔点点头。
“现在的情况不算乐观啊......不管是流浪者酒吧，老野他们那群惯偷，还是我们警方，都在找那壁虎的踪迹，可是偌大的敦煌市，我们铺出铺天盖地的侦查网，竟然都搜寻不到这个壁虎的踪迹。而且这两天我们专案组成立，我还从别处调来了不少警力，都用在找人上，结果却没有什么收获。像这种高强度大范围的搜索，不可能持久的......所以，如果杨昊能够保证在壁虎和金万全达成交易之后，配合我们将壁虎拿下，那么，我认为，这对我们确实是有利的。”
“只是常叔......杨昊不像是会做这种会给我们好处，他自己却得不到什么好处的事情。他不是善人，出力不讨好的事，我从未见他做过。”
姚言提醒常叔说。
“所以，他这么做，说明他能够得到更多的收货，你说那会是什么？”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玉佛背后的秘密。”姚言摸着下巴。
他并没有将方舟的事情告诉给常叔。这种事情，在他看不见任何端倪的时候，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根据金万全的口供，玉佛关系着长生不老的秘密......”常叔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也就是说，杨昊也相信着金万全的这套说辞？”
“恐怕是这样的。”姚言苦笑着。
常叔摇了摇头，“真是的，都21世纪了，怎么还有这种人......而且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优秀，怎么不像会信这种说辞的人。”
“那常叔，明早，我们就将郑直和金万全释放，然后，不要派出警力去监控他们，让壁虎能够和金万全达成交易。我明天下午去见杨昊，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我有个问题，我们怎么掌握他们的交易进度？”常叔问。
姚言沉吟一阵，“只能通过杨昊得知。”
“太冒险了。”常叔说。
“的确，但是，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唉......那就这么决定吧，待会儿等下班时间到了，我把派出去搜索壁虎的人都撤回来。”
“常叔，麻烦你跟大家解释了。”
常叔点点头，不过他严肃地瞧着姚言说，“我可以单方面地同意你和杨昊进行交易，是因为我信任你。如果，如果这件事情出了纰漏，我不会给你兜着，所有后果，你必须自己承担。明白吗？”
姚言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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