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一个月的课，现在才说不值，晚了。”温晴看了一眼站在房间门口的男孩，转头对男人说，“你不想给的话，那只能找你儿子要了。”
温晴扣着指甲，一副不良少女的样子，“喂，你每天零用钱是多少？”
男孩搞不清状况，乖乖回答：“十块。”
“勉勉强强了，一天十块，五百块需要五十天，这个学期差不多能搞定。”温晴掰着手指头算。
“你什么意思？”男人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这么说都听不明白？”温晴一脸鄙视，“你不给钱，那就找你儿子拿钱。至于是校内要还是校外要，看我心情。
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认识的人多了，尤其是那些中学生，跟在我们后面可听话了。”
男人到底不敢让孩子冒险，也怕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骂骂咧咧地给了五百块。
温晴把钱放在陈煜曦的手上，带着他离开了。
陈煜曦安静地跟着温晴，感觉手中的那五百块钱还带着温晴的体温，暖和了他整个人。
“谢谢。”
“不客气，就跑一趟的事。”温晴笑着说，“对付这种人，你这样的乖学生不行，他们没胆，可就是欺善怕恶。”
“你不是恶。”陈煜曦认真地说。
温晴毫不在意，“你没数落我，当着那孩子面说这些话会让孩子害怕，就是支持我了。”
帮人的时候，温晴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圣母圣人”真的是相当事多。
“有那样的家长，孩子要面对的场面更多，刚才那场面算不得什么。”陈煜曦这点倒是想得清楚。
“你不枉费我跑一趟。”温晴满意地点头，“行了，事情解决，回学校吧。”
陈煜曦犹豫片刻，说：“我，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饭了，现在得回去了。”温晴并不想吃这顿饭，陈煜曦不是有闲钱的人，“下次吧。”
陈煜曦把手中的钱拽得紧紧的。
明明知道，他根本没有资格请温晴吃饭，这五百块是他下个月的生活费，甚至可能更久，如果没有找到新的工作的话。
从小到大，陈煜曦都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虽然日子清苦，但他不觉得苦，能吃饱穿暖，好好上学就已经足够了，不用吃得好穿的贵。
这是陈煜曦第一次觉得苦。
温晴不知道陈煜曦心里有这么多念头，她帮陈煜曦也没有想过要回报，只是单纯地想帮忙而已，那个钱本来就该拿回来。
下了地铁，两个人都得转公交车，但不是同一趟。
温晴对陈煜曦说了再见就往赶着去公交站台。
说实话，温晴她是觉得有些饿了，刚才吃的牛排已经消化完了，温晴想吃饭。
但要陈煜曦请她吃饭，温晴是不想吃的，用陈煜曦的钱，她心里挺有压力。以陈煜曦的性子，让她出钱请吃饭，陈煜曦也接受不了。
还是回家吃吧。
温晴着急走，没有注意到陈煜曦一直跟在她后面，直到她上了公交车，才回头去他要去的公交站台。
找到家教这个活的时候，算着一个月能拿五百多块钱的时候，陈煜曦是又高兴又激动的。
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自己会赚钱了，自己能改善生活条件了。
可现在，手上的五百块，已经不能让陈煜曦开心了。
他赚的钱太少了。
连请别人吃饭都要再三迟疑。
陈煜曦握紧了手中的钱，他迫切地想改变自己生活的环境。
一分一秒都让他觉得十分难熬。
可现实又在告诉他。
毫无办法。
陈煜曦会读书，会做农活，会做饭，会很多事情，独独不懂怎么样赚钱。
他的十几年，所有的想法都是好好读书，出人头地，以后过人上人的生活。
读完高中还有大学，至少还要七八年，陈煜曦闷头往前冲的状态这一刻被打破了，他焦躁不安，他迫切地希望出人头地的日子能更早到来。
陈煜曦甚至有点后悔。
如果他更小的时候，就知道要去赚钱，而不是一心只知道读书，现在会不会要好很多？
听说有初中同学辍学后，就已经在外面打工赚不少钱了。
陈煜曦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把这些乱七八糟，扰乱他心思的想法全部挤出脑海。
不要动摇，冷静一点，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温晴在楼下正好遇到了下楼吃饭的茅子俊和邱俊，宋衍之不在家的时候，两个人就不懂做饭吃。不过他们现在不再是身无分文，每天愁吃穿那时候了。
在他们俩答应好好读书后，宋衍之就给了他们生活费。
所以，他们俩现在能财大气粗地说：“温晴，一起吃饭啊，我们请。”
今天倒是有意思，接二连三的有人请她吃饭。
这大概是上天的安排，让她少花一顿饭钱。
不用操心吃穿，只要安心读书的茅子俊和邱俊改变了不少，他们和以前来往的人断绝了关系，也没有家人的打扰，在宋衍之的照顾下，两人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好生活。
两个人对这样的生活满意极了。
唯一不太顺心的只有考试。
平时的作业，胡乱做没人管，可考试成绩，宋衍之要过目的。
明明说好只是混个高中毕业证的，宋衍之不按理出牌，两人被宋衍之压得死死的，不敢有反对意见，对学习也多了一点上心。
至少考得比另一个人好，受到的批评教育就会少。
“你们，认不认识玩电脑厉害的？”温晴问，“不是玩游戏厉害，是电脑，像黑客那种。”
茅子俊使劲想了想，摇头，“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那堆泡网吧的人，还真只会玩游戏，如果是要带你上分，还能找到牛人。”
“宋哥应该有人。”邱俊向温晴提议，“他们公司，不经常需要这种业务？说不定，他公司就有这种能力的人呢。”
温晴恍然大悟：“对，还是你想得对，我都没问他，怕他忙，哪管得了我的小事。”
邱俊的筷子顿了顿，真不知道温晴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你的事，就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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