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鱼再次睁眼时,管愈正坐在榻前,形容萧索,见她醒来,俯身看向她,双眸中云蒸雾绕。
她展颜一笑:“阿志哥哥。”
“小鱼儿。”管愈温热的手抚上她的眉间发梢,声音缱绻缠绵,“你还活着,活着便好。”
“小鱼!你醒了。”孟安归从管愈身后露出头来,眼中噙着泪,咧着嘴朝她使劲地笑。
“哥哥。”孟小鱼回以微笑,看着哥哥那一身铠甲,心中明白,战争尚未结束。
她刚说完,卡木丹诚元便将孟安归推到一边,自己凑到前面,嘻嘻笑着叫道:“先生。”
孟小鱼轻笑出声:“我当年女扮男装做你老师时,你也未曾称呼过我一声先生,如今怎的反而改了称呼?”
“当年你是我俘虏,我又知你是个女的,怎肯称你为先生?如今你虽还是个女的,可你之所做所为令我极为敬佩。我作为你唯一教过的学生也深感荣幸,称你为先生乃发自我肺腑。”
孟小鱼长长一叹:“我才问你一句,你说那么多。说话也变得极为酸腐,还好意思称我为先生。”
卡木丹诚元露出他那惯有的邪魅笑容:“那叫你嫂嫂如何?”
孟小鱼被他说得脸微微发烫:“你若不怕人说,便还是叫我先生得好。我难得收一个学生,可不想连一声先生都没捞着。”
“好,先生。你现在感觉如何?”
“好了不少。”
“小鱼。”田大海没有其他人高,费力地从孟安归和卡木丹诚元身后探出半个头来。
“大海。”孟小鱼同样回以微笑。
这些都是她所珍爱的人。还好,他们都还活着。活着就好。
“姑娘醒了。“赵大夫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众人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道。
他背着药箱,径直走到榻前,给孟小鱼把了脉,又问了几句她的情况,然后对着大家说道:“姑娘醒了便无大碍了,但需静养,还请各位都出去。”
于是,大家都转身离开。
管愈在孟小鱼的额头印下一吻,有些恋恋不舍,又坐回了榻前。
赵大夫见状,轻轻一叹,道:“小人去开药方。”然后走了出去。
孟小鱼看着一脸憔悴的管愈,心中不忍:“阿志哥哥应该回去好好睡一觉,这模样都不好看了。”
“无妨,我趴在你床头睡便好。“
“不要。”孟小鱼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头发都臭了,身上也有股怪味,熏得我难受。”
管愈一惊,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想起自己这几天一直守在这里,确实未曾沐浴,说道:“那我去沐浴更衣,回头再来陪你。”
孟小鱼暗自偷笑。她的鼻子早已失灵,哪能闻到什么味?
“不要,你睡饱了再来。我看不惯你这一脸憔悴之色。”
“也罢,我明日再来瞧你。”
“嗯。”孟小鱼微笑着目送他出去。
管愈打开门,忽然脚步一顿,身子一僵,看着早已哭得双眼红肿的褐樟,长长一叹。
“小的见过殿下。”褐樟低声行礼。
管愈无奈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未说,走了。
小鱼儿被劫走后,他未对褐樟说过一句重话,因为褐樟不但伤重,醒来后也几度哭晕。他明白他对小鱼儿的心思,也曾几度想把他从小鱼儿身边调走,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
他可以左右这个护卫的行踪,拿捏他的生死,但他不想他的小鱼儿伤心,也不想小鱼儿身边连个真心护她安全的人都没有,万一哪天自己战死了呢?更何况,便是他活着,也还有个葛若兰。
“褐樟?”孟小鱼眼尖,早已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主子。”褐樟哽咽着唤了她一声,低着头没敢进去。
孟小鱼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你进来。”
褐樟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孟小鱼老远便看到了他脖颈处一道深深的刀疤。
“褐樟,你还活着。”孟小鱼含泪而笑,“活着便好。”
褐樟的脸微微涨红,低着头说道:“主子,小的对不起主子,未保护好主子。”
“你走近点。”孟小鱼示意他坐到榻前的凳子上。
褐樟愣了会儿,还是坐了上去。
孟小鱼伸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刀疤,问道:“还疼吗?”
褐樟摇摇头:“早好了。”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上官凌云说他把你们都杀了。”孟小鱼又哭了。
褐樟心中一阵抽痛:“是都杀了,就剩小的一人。他们下了迷药,混在烟花燃放后的气味当中极难被发现。当时小的以为主子只是睡着了,要去背主子时却发现其他护卫都昏倒了。小的心知不妙,即刻去护主子,却发现有人从暗中窜出来,小的当时已然中毒,阻挡不住,被人在脖子上抹了一刀,继而倒地。想来那人以为小的已经死了,故而放过了小的。也幸而无净法师及时赶到救了小的,不然小的就见不到主子了。”褐樟的眼眶更红了。
“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我不该执意要去放那个天谕。我以为那已经是明王殿下的地盘,又是皇陵,怎么说也该安全。是我自以为是,害了大家,让那几个护卫白白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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