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在相亲，有了个对象。”叶戎说。
周云兮：“……”
一瓢凉水泼下，周云兮感觉自己整个心口都冷了。
她后退几步，冷冷看着叶戎：“那你干嘛吻我？”
“我爸相中的，让我和她结婚。我自己没看中她，正在想办法推脱。但目前在我家的社交场合上，的确有这么个人。”叶戎道。
周云兮：“我都不知道。”
“我自己朋友们全部不知道。我不会和她结婚，只是要跟我爸说清楚。”叶戎说，“还在周旋。”
周云兮：“渣男都会这样说。哪怕结婚了，也会对外说‘我跟她没感情’。一边没感情，一边照样生好几个小孩，呵。”
叶戎：“你这么看我？”
“那我怎么看你？”她猛然站起身，拔高了声音，“叶戎，我一直觉得你蠢，没想到你还渣。”
叶戎脸色也很难看。
“云兮，当初是你非要离婚的。离婚后，我从来没谈过女朋友，我等了你两年多。怕你后悔了，想要回头。
现在这个女的，不是我谈的，我也提前告诉你了。是我爸爸选的，我将来要继承家业，我得听话。
也是你主动说要搬到我家，两个人还能相互解决生理问题。我把什么都提前说明白，我到底哪里渣？”叶戎声音越说越冷。
周云兮的火，慢慢消了。
她定定看了眼叶戎，半晌才叹了口气：“对不起。”
叶戎脸色晦暗：“你不应该说我渣，云兮。至少对你，我是真心的。”
周云兮一愣。
她眸中添了几抹惊讶。
“……离婚前那段时间，天天吵架。你说我逼得太紧，可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
后来景桓跟我谈，他叫我后退一步，至少我们还是朋友。非要折腾下去，你会跟我老死不往来。”
周云兮错愕。
“我不愿跟你断绝关系，这才同意离婚。我那段时间很痛苦。”叶戎又道。
周云兮倏然失了语言。
她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
“你跟景桓关系好，做的事也不会对我讲。就像今年，说走就走了大半年，号码换掉，凭空消失。
一回来，说搬到我家，又想跟我睡。云兮，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到底谁比较渣？”叶戎越说，声音越低沉。
他心灰意冷。
周云兮脑子里发懵，半晌才问他：“你喜欢我？”
“不喜欢你，我和你结婚？”叶戎苦笑。
周云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
“你高一收到半年的情书，都是我写的。”叶戎道。
周云兮：！！！
“你不在乎，去我家玩甚至不会翻翻我的笔记。你心里没有我，不会怀疑是我。”他又说。
周云兮惊讶万分。
她看着叶戎，几次想要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适合。
她第一次听他说这些，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难以置信。
高一时，周云兮换到了新的学校，很不适应。
那段时间，她有点压抑。
有个男生的确长时间给她写信。
说是情书，其实是摘抄一些好的句子给她、分享时事和天气，写得并不怎么高明。
周云兮长得漂亮，性格又练达，念书时期不少追求者。
“……叶戎，我不知道这话对你有没有意义：你匿名写给我的情书，我至今还保留着。”周云兮道。
叶戎猛然看向她。
周云兮：“你稍等。”
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次卧，从书架上抽出一个定制相册。
相册只有书本大小，轻薄。那些情书，被一张张塑封好了，装进了相册里。
“定制的。”周云兮道。
叶戎也无比错愕：“你为什么……”
“有两个原因：第一，你写的时间长，我从来没有连续收到过四十多封情书；第二，你的字写得好。”周云兮道。
周云兮没怀疑过叶戎，因为叶戎从小是个学渣。
学渣应该不会耐心去练字。
这些情书的主人，写一手苍劲有力的好字，超过了那个年纪男孩该有的水平。
周云兮的妈妈甚至猜测：“会不会是老师写给你的？这笔力真不错，用词也克制。”
青春期的少男和少女，像是两个不同物种。
少女们喜欢的男孩子，往往会是各种细节上的：衣服干净、身材消瘦、手指好看、字好看、学习成绩好、运动好，等等。
关于他的外貌、身高和家庭，这些大人们很在乎的东西，少女们反而会忽略。
因为字好看，周云兮对这些情书的主人，有很大的好感，才把它们一封封保留下来。
只是，那时候的她，正在暗恋自己的生物老师，没空去找这情书的主人。
而后她出国留学。
学业繁忙，累死累活毕业了，又给步景桓做牛做马，周云兮这些年就没正正经经谈过男朋友。
主要是没时间。
她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多，这本装订了情书的相册，就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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