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辉回到现实。
笑面离他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精神能力和他的那本书都并不是一个需要完全靠近才能发动的技能。
耳边回荡着难听的笑声。
不远处的马赵关三人还在被七级傀儡压制。王小蝶倒在路边没了声音。
几张牌丢出。
首先是镇魂灰，然后是上次主宰者游戏获得的诅咒牌。
这两张牌的效果都是削弱敌人的战斗力。
黑色的诅咒力量和散发着奇怪味道的香灰飘到自己身上。笑面手中阴阳二气却毫无阻碍地追向吴辉，打碎了沿途由海水形成的冰面。
吴辉极速后退，又一张牌的效果已经发动。
火焚龙。
六星五星牌。
也是吴辉唯一一张六星牌。
巨大的火龙凭空出现，他自己的冰层也因此被融化，香灰在火焰中扩大，烈焰朝着笑面追来。
阴阳二气回到身边，化作护盾，在与火焰的对抗中迅速消磨。
对于吴辉的突然爆发，笑面有些意外，随后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家伙居然这么巧刚刚进入了一局游戏，而且还在游戏中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火龙刚刚结束，笑面的防御完全被击溃。
刀下魂枪下魂箭下魂以及其他一些召唤物同时杀出，一起攻向笑面。这些没有脑子的家伙很难被精神力量影响。笑面不得已拿出底牌，雷光闪过，在这些召唤物消失之前，吴辉却发动献祭。
黑暗咏唱者，出现。
歌声压住笑声，末日似乎就此降临。吴辉带着任音，丢出一张牌拉上王小蝶，踩着小船迅速远去。
冰面延伸，将笑面困住。
上一次黑暗咏唱者被笑面还算轻松地挡住。这一次他的防御已经全部解除，面对这颗棋子便有些无能为力。
吴辉用了一张五星牌恢复精神力，同时丢出从李晓晶那里拿走的布偶。
之前笑面的面具就已经碎了，现在他身上的各种道具也几乎都被耗尽。解决了黑暗咏唱者，摆脱冰面之后就想逃走，却被布偶一拳砸了上来。
周围，几个所罗门法阵发动。这些是任音之前的布置，现在她已经失控，但发动方式却已经告诉了吴辉。
笑面是很少亲自动手的。这次被逼到没有其他战斗力可用，不得不亲自出手。
却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动手了。
吴辉命令任音把狙击枪给自己，她现在的情况射击明显不太方便。
所以自己来。
下蹲，瞄准，扣动扳机。
一颗明显也不算普通的子弹朝敌人落去。
狙击枪的后坐力让吴辉差点摔倒。
子弹命中，直接打烂了笑面的整个右臂。
布偶顺手把他锤倒在地，现在笑面真是恨死召唤师这个类型的玩家了！太克制自己了。但本来想着一个四级，再怎么强，再怎么有克制能力也不可能赢才对。
但现在，他已经被吴辉逼入绝境。
“不可能！”
笑面瞪圆双眼，他表示自己不可能输给一个四级。
然后再一回想。
却想起了直到被完全控制前都在试图抗争的副部长。
死前埋伏了自己一波的高诚和廖源。
以及城里那些哪怕被黑雾影响也还在努力维持秩序的同事。
这些人都因为自己而死。
但自己却从来没有真正击败过他们。反而在此时此刻，却要因为他们而输给一个四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笑面身体骤然虚幻，试图逃走。
却见阴影中张开一面大网。
黑暗中，圆蛛站在那里，盯着笑面残破的身体，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
吴辉拿着任音的狙击枪开了第二发。
砰得一声，被困住的笑面胸口中弹，半个胸腔都被炸烂了。
死前的笑面脑中回想起无数过完，也回想起他对未来的那些期盼。他杀死的故人或许会在下面等他，而他期盼的未来却永远不会再来了。
吴辉没有犹豫或者让笑面留遗言的意思。直接开出第三枪。
他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就等结束之后好好睡上个三天三夜。怎么可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而且遗言没有任何意义。人的一生做了什么，是什么样的人，留给世界什么东西。
都早已在话语说出口前尘埃落定。
枪响了。
头碎了。
血与硝烟的味道弥漫在这片街道上。
黑死病的游戏结束了。
眼镜扫描，可以看见街上的黑雾在消散，头顶的黑云也在一点点变淡。
还在出拳的铁手看见云散了。
他停下动作，摇摇欲坠地倒在墙边，露出欣慰的笑容。
其实铁手也知道，自己这样做起到的效果可能是微乎其微的。甚至根本没人能确定他发挥了什么作用。
但看着下方还有很多人活着的城市，他就感觉十分欣慰了。
必须感谢高诚和廖源把最危险的通缉犯和两个七级限制了起来。否则城里的伤亡绝对不止这么一点。
无形的影响重新笼罩大云市。明天这些非玩家的居民们便会以为最近遭遇了一场大型天灾，死了很多人。他们会悲伤，会难过，却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不过魔神的游戏，应该也算是一种天灾吧？
审判长看着城市中死去的许多人，有点想下去把他们埋葬，让他们安息。可他还是忍住了。
之前游戏的时候自己都没出手，何必结束了再动？
不过，笑面会是他埋下的棋子吗？看作风很像，但也不能确定。以后对审判庭内部的审核要更严一些才行。
吴辉杀了笑面，头疼难忍，但勉强还能撑住，几次摇摇欲坠，却都靠自己站直身体。
接下来还可能有其他危险，或者涉及一些战利品分配的事情要他处理。如果昏了过去，之后会很麻烦。所以还不能失去意识，自己还得继续顶下去。
任音和王小蝶同时伸手扶住他。
啊，雾散了。云也散了。
你们都醒了。
于是吴辉收起船只，闭上眼睛。就这样彻底昏迷过去。
夏日炎热的阳光撒在大地上。
让人不知道是否该怀念之前遮住太阳的黑云。
任音呼出一口浊气，脸上同样写满了疲惫。像她和吴辉这样的人，很少会将表情外露。
这座城市，终于迎来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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