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看着王总管跟秦嬷嬷指挥下人往里抬东西，轻轻拽了拽男人的衣袖：“宫里怎么样了？”
韩庭川的眸子一暗，转瞬道：“皇上要立太子了。”
“立太子？”
苏瑶惊讶。
“二皇子？”
韩庭川微微点头。
“呵！”苏瑶冷笑一声。
早不立晚不立，偏偏这个时候立太子。
谁不知道赵鼎是二皇子晋王的人，如今赵鼎的罪还没定，竟然急着立太子？
“齐王呢？”
苏瑶真不相信皇后和齐王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韩庭川嘴角微勾：“齐王中秋后便要去往封地。皇后如今称病不出，后宫事宜全都由曹贵妃掌握。”
苏瑶精致的眉头皱起，又问：“那你呢？”
韩庭川笑着摸摸她的头，好像安抚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皇上说，兵符被偷，虽然被找回，但我也难辞其咎，功过相抵。”
“那赵鼎怎么处置？”苏瑶气笑了。
“莫气。”韩庭川揽着她仔细帮她看着脚下的路，继续道：“晋王这次也算是弃卒保车，主动提出削了赵鼎的官，发配边疆。”
偷兵符！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到头来却只落得个发配边疆？
过几年，身为太子的二皇子，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把他弄回来，这是把人当傻子玩吗？
进了屋，韩庭川扶着苏瑶坐下，又倒了杯茶放到她手边：“偷兵符这事是真是假，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本来也没想着让皇上拿他怎么样。现在这样也挺好，发配边疆，你三姐即使怀有身孕也躲不掉，到时候让他们自生自灭，省得脏了你的手。”
“况且，你祖父还在京城，这样一来，也算绝了他的一个念头，晋王当太子，齐王的好日子就来了。”
苏瑶还是愤愤不平：“那你呢？你为大晋驻守边疆，击退外敌，又只身出使戎狄，换来两国十年的太平，这些难道皇上看不见吗？就算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也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吧？”
她是真的替这个男人委屈。
前面刚豁出命去保护百姓，后面就被自己人算计。
韩庭川不在意的笑笑：“皇上有赏赐，封了你一品诰命夫人。”
苏瑶气呼呼道：“我才不稀罕！”
韩庭川：“我稀罕。不等再给你一次凤冠霞帔，我就让全天下的女人在你面前俯首称臣。”
苏瑶僵住，他这话简直大逆不道！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想说什么，唇瓣动了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韩庭川笑：“别怕，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我不会乱来。”
两人四目相对，苏瑶轻声道：“你能跟我说说当年的事吗？”
韩庭川掌心用力，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时候我还小，许多事情并不清楚。只是隐约记得，父王的身体一向硬朗，却不知怎么，在即将攻入京城的时候突然恶疾，抱病而终。”
苏瑶心一紧。
韩庭川继续道：“这事本也没什么，只是父王去世不久，一向坚强的母妃竟也……”
苏瑶抬起头，手轻轻划过男人的脸颊，无声安慰。
韩庭川握住她的手，不在意地笑笑：“后来，皇上登基，追封父王。”
“那支军队怎么回事？”苏瑶问。
韩庭川：“当初父王跟皇上他们四人起兵之前，每人都有自己的势力，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父王当初并没有把这支队伍交给当初的皇上手中，以至于后来他离世，顾伯父才把兵符给我。”
“安国公？”苏瑶问。
韩庭川点头：“是。顾伯父从小就待我如亲子，有时候比对顾椋还要上心。也是他发现我父王死得蹊跷。只是当时兵荒马乱，对方又干得干净利落，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果然！
苏瑶捏紧了拳头：“一定是皇上！他应该是忌惮父王，怕跟他抢皇位，所以先下手为强！卑鄙！无耻！”
韩庭川低头吻在她的额头，柔声道：“莫气，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不气了。只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瑶躲开男人的吻，急切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坐享高位，享受荣华富贵，而且还三番几次地要害你吗？”
韩庭川揉揉她的脑袋，眼尾上挑，笑着道：“所以啊，为夫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苏瑶：“我？我能做什么？你快说，我一定会帮你！”
韩庭川双臂收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皇上就算做得再干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尤其逃不过枕边人的眼睛。”
苏瑶双眼明亮：“皇后？对！别人不知道，皇后一定知道！”
韩庭川点点头：“所以，皇上册封二皇子为太子，我才没让人阻止。”
苏瑶坐直了身子：“你是要我去探皇后的底吗？”
韩庭川摇头：“皇后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当初就算太子被废，皇上也没有丝毫动废后的念头，就说明皇后手里肯定有皇上忌惮的东西。如果你贸然去试探，恐会打草惊蛇。”
“那我做什么？”苏瑶不解。
韩庭川：“过几日宫里会举办宴请，到时候你只需将郭夫人与曹贵妃不和的事透露给她即可。”
苏瑶低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皇后拉拢郭大人？”
韩庭川轻笑：“皇后齐王一派，现在根本就没有跟太子抗衡资本。如果他们还想东山再起，只剩一条路可走……”
“造反……”苏瑶惊呼。
韩庭川：“也可以是清君侧。”
“所以，皇后齐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兵力，届时他们会顺着郭大人，然后找到你。”
苏瑶顺着他的话接道。
韩庭川赞赏地捏捏她挺翘的鼻子，毫不吝啬地夸赞：“真聪明！不愧是靖王妃。”
苏瑶嗔怪地瞪他一眼，又认真道：“所以，当初你让赵鼎“偷”兵符，其实就是想告诉一些人，那支神秘军队是真实存在的。”
韩庭川挑眉，淡笑不语。
立太子的圣旨很快下来，与其一起来的，还有赵鼎即将被流放的消息。
赵鼎被流放前一天，靖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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