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妍神色倨傲,看得老嬷嬷脸上笑容一僵,求救地看向一旁的苏瑶。
苏瑶垂下眸子假装没看见。
这嬷嬷是祖母身边老嬷嬷了,别说是她,就是大夫人阮氏见了都得给几分薄面的。
可今日的苏瑶就是不想给她这个面子,从进来到现在,这位英嬷嬷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整个人都恨不得扑在江若妍身上,现在被冷落了才想起自己。
哼,真当自己愿意给他们脸呢。
江若妍见英嬷嬷盯着苏瑶看,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对身边伺候的人道:“来人!给本郡主把这个没有规矩的奴才拿下!杖打二十大板!”
“是!”
两个嬷嬷放下手里的箱子,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一边一个将英嬷嬷压到一旁的石凳上趴下。
英嬷嬷这才反应拿过来,大叫:“郡主饶命,四小姐救奴婢啊!奴婢是奉了老夫人……”
话没说完,嘴巴就被一个臭熏熏的汗巾子堵上了。
其中一个嬷嬷环视一圈,从旁边一个洒扫小丫头的手里拿过扫帚就开始往英嬷嬷身上招呼,顿时,沉闷的哀嚎声响遍云香苑。
院子里的人哪见过这阵仗,四小姐在她们眼里,那简直是一朵风大了怕吹,太阳足了怕晒的小娇花,走路都慢慢悠悠的,生怕踩死一只蚂蚁似的,更别说惩罚下人了,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都假装听不见看不见,没一个人去通风报信。
苏瑶看了一圈,拿起帕子抵在唇边轻笑了一下,这个郡主,她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不过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否则祖母那里又少不得一通念叨。
眼看着二十大棍要打完了,苏瑶似乎才从惊吓中缓过神,忙上前两步,站在江若妍的面前行礼,仔细听,声音都有些颤抖:“郡主息怒!英嬷嬷是我祖母身边的老人了,伺候我祖母多年,请您看在祖母和瑶儿的面子上饶过嬷嬷吧。嬷嬷年纪大了,经不住打啊!”
江若妍上前扶起苏瑶,看了一眼还在行刑的两个嬷嬷,一抬手:“停!多少了?”
拿着扫帚的那个嬷嬷因为用力,大冬日的,额头上都浸满了汗珠,喘着粗气道:“回郡主,十八棍了!”
江若妍点点头,走到英嬷嬷跟前,居高临下道:“好吧,今日本郡主就看在瑶儿妹妹的面子上饶过你这一回,以后但凡看见你对本郡主或者对瑶儿妹妹不敬,本郡主必拨了你的皮!”
英嬷嬷顾不得身下的污秽,拼命地点头,被堵住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江若妍扇扇鼻子,嫌弃地后退几步,离得远一些才问道:“你刚刚说你来干什么?”
一个嬷嬷上前,将英嬷嬷嘴里的汗巾子扔掉,英嬷嬷顾不得流进嘴里的是鼻涕还是眼泪,连忙回道:“回郡主、四小姐,老,老夫人请郡主过去喝茶。”
说完,终于没停住身上的疼痛,一闭眼晕了过去。
江若妍看着英嬷嬷被抬走后,濡湿一片的石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苏瑶:“瑶儿妹妹,对不住啊,脏了你的地。谁知道她这么不抗打,早知道我应该让人把她拉出去。”
苏瑶见她认真的样子,拼命忍住笑,两人看着嬷嬷们把箱子放好,又喝了一盏茶,闲聊一会儿,这才起身去往老夫人那里。
此时的老夫人差点气得背过气去,还是阮氏在旁边劝着,这才好了许多。
阮氏眼神闪了闪道:“瑶儿这都是认识的什么人?那个郡主也是,她本应主动来看您才是,您不跟她计较,派人去请,她倒好,打伤了人不说,这么久也不见个人影。”
说完,朝苏雅使了个眼色。
苏雅端着茶过来,哄道:“祖母喝点水,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四妹妹年纪小,还不懂事,您慢慢教。”
她眼睛盯着老夫人,心里窃喜。苏瑶越不得老夫人喜欢她越高兴,那个死丫头,手里攥着那么大把银子,恢复这么久一毛不拔。
前几日,自己想借她庄子宴请小姐妹,她都不肯!
哼,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老夫人喝了一整碗茶水,这才感觉气顺一些,指着外面道:“她也不长脑子想想,一个庶出和离在家的人,一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这是谁给她的脸面?不感恩也就算了,连点规矩也不懂,真是小娘养的!”
老夫人从小就没读过什么书,苏合没发迹之前,她靠着家里一点薄产拉扯大几个孩子,其中难免不了跟别人争抢,养成了泼妇的习性。
后来进京,苏合又一路高升,她这才收敛了许多,今日也是气急了,口不择言。
阮氏讪讪地摸摸鼻尖,心中有些不悦。
不论苏瑶是谁生的,她身为嫡母总是脱不了干系。
“谁是小娘养的?小娘是什么意思?”
江若妍一边挥退了门口的丫鬟,一边回头问苏瑶。
苏瑶讽刺地勾勾嘴角,假装没看见老夫人的警告,懵懂地摇摇头:“瑶儿读书少,没听过。”
“老夫人见多识广,快给本郡主讲讲,小娘是什么意思?京城特有的称呼吗?我在南宁王府从来没听过呢。”
江若妍一副好奇地了不得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一口唾沫呛在嗓子里,咳个不停。
江若妍又看向旁边的阮氏,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她是老夫人,那就是老娘,你是儿媳妇,就是小娘是不是?原来你就是瑶儿的小娘!我是瑶儿的好朋友,你叫我文月郡主就行!”
江若妍自来熟地说道,完全不顾屋子里色彩纷呈的那几张脸。
苏雅见自己的母亲被侮辱,虽然心里生气,可面上却不敢将江若妍怎么样,只好将气撒在苏瑶身上:“四妹妹!你的规矩呢,母亲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苏瑶抬头,刚要说话,只见江若妍又将炮筒转向苏雅,道:“你又是谁?”
苏瑶在一旁介绍道:“她是我三姐姐,苏雅。”
苏雅调整一下表情,双膝微曲,礼行到一半,就听江若妍嗤笑一声。
苏雅不解:“郡主,认识民女?”
本来,苏保国没受伤的时候,苏雅还能自称一句“臣女”,自打苏保国残废,又被罢了官,她在贵人面前只能自称“民女”,这也是她最不甘心的一件事。
江若妍点头。
苏雅面露惊喜:“民女荣幸……”
谁知,江若妍下一句话,让苏雅恨不得她不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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