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起进了疗养大院，往地下制药区入口走。
虽然陆瑾一直戴着口罩，穿着和旁边两人身上一模一样的药品监管局工作员的制服，也还是很瞩目。
“姜局长”
人还没走近，就听见了招呼声。
又往前走一会儿，五人脚步挺下，姜力抬头看面前戴着塑料框眼镜的高个男人，问道，
“你就是段院长吧？”
段宜恩笑着点头，“嗯”
姜力感慨，“年轻有为啊”，又是一个出生即罗马的二代。
“姜局这次怎么亲自来？”
段宜恩问完话，似有若无地看一眼他左手边的中年男人，王河，随后，抬起手推了下镜框。
陆瑾完全看在眼里，更加确信副局长王河不是受贿就是被威胁。
正当陆瑾以为切断几个参与本次行动的监管局工作员跟外界的联系会让段宜恩不设防备时，忽然被他问道，
“这位先生有些面熟，咱们之前见过吗？”
两人都是只见过对方一面，陆瑾记性好，依然对他没什么印象，但段宜恩却牢牢地把他记在心里。
不是记性有多好，只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敢对段无邪放肆的年龄相仿的男人。
还有扇段无邪巴掌的夏浠，是能让段宜恩震惊一辈子的人。
陆瑾哼笑一声，说，“大众脸”
“段院长认错人很正常”
他刻意隐藏，段宜恩坚信他是有事而来。
“大概是我认错了吧”
段宜恩往前走一步，抬头跟他对视，说道，“但你眼睛很漂亮，绝不是能够在人群中常看到的”
距离近，陆瑾才看清楚他的眼睛，左边的瞳孔是淡金色，另一只，是深红色，纵使他脸上挂着笑，眼里也没有一丝的情绪，像是假的一样。
陆瑾多看一眼，往旁边跨了半步。
姜力伸出手搭在段宜恩右肩，笑着说道，“段院长，先不聊了”
“赶紧工作，待会儿还得去补习班接我闺女回家”
段宜恩笑着点头，“嗯”
他们走到电梯门前，段宜恩跟女助理先进去，随后，是王河。
陆瑾平时特不情愿跟多个人一起待在电梯厢里，但这次是任务，得时刻清楚局势，将段宜恩看透。
他背对着电梯门，站在三人面前，开口问段宜恩，“这里是段院长家里人出资建成的么？”
“嗯，我父亲给我的钱”
陆瑾两只手插进兜里，对他说，“家大业大，你争我抢，想来院长的生活应该到处都是不如人意”
他紧咬住门牙，刚才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封闭的空间，气压很低，女助理和江河紧张到眉毛跳动，仿佛陆瑾再多说一句话，段宜恩就要砍人。
“陆先生”
他直接叫了出来，陆瑾也不没藏着，对他略微点一下头。
接着，男人对他讲道，“你身上有谢家人的血脉，算是半个谢家人，我劝你想清楚，不要挑起没有意义的冲突”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样跟我讲话”，他平静的语气满是波澜。
段宜恩不甘落入下风，但面前男人冰冷且不屑一顾的眼神是他不能拥有的，只好蹙眉，抿唇。
滴的一声，电梯停下，电梯门打开？
陆瑾跟他讲道，“不过有一点，我得纠正”
“我不是谢家人，如果真要论个关系，那我只能是谷家的”
段宜恩怒火蹭蹭地往上冲，不能接受不如他胆大妄为的事实。
“段院长眼睛不错，但没我的好看”，说完，陆瑾双手从兜里抽出，拍一下裤腿，转身出了电梯。
段宜恩握紧拳头，尽力克制自己。
在门外等着的姜力看到他脸色变了，就张嘴询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陆瑾低头看他，开口说一声，“没事，姜叔”
这是露馅了？
姜力忽然又紧张起来，马上就要被炸弹弄死一样。
几人去了七个药品生产车间，各项目检查结果都符合标准。
路上，陆瑾一直注意着消防箱，检查工作结束，每一个消防箱都很正常，甚至没有安装拆卸炸弹的痕迹。
药品监管局副局长都站队了他们，公安消防机构应该也是如此，何必装了又拆那么麻烦。
况且消防箱一共十八个，跟谷迦鹤估算的二十五以上相差太多，只能是这里还有一个未被检查且极隐蔽的大空间。
“辛苦了，姜局，中午我请客”
姜力庆幸生产车间都合格，自己也还活着，就轻松了许多。
他伸出胳膊，跟段宜恩握了握手，笑着拒绝道，“不了，我得去接孩子”
他点头，“那就下次”
姜力点头，感慨，“你这儿地下构造真复杂，像是迷宫一样”
段宜恩嘴角弯起来，说道，“我特意请的设计师，增添神秘感”
陆瑾浅笑，开口讲，
“是么？”
段宜恩打起半分精神，扭过头问，“陆先生有何见解？”
男人掀开削薄的唇，对他说道，“段院长，如果我没看错，电梯东边有一扇白色的铁门”
他嘴角的笑意顿住半秒，又立刻恢复刚才的表情，夸赞，“陆先生好眼力”
随即，他抬起眼皮往前看去，“不过从那扇门进去，也是跟这边连通的，咱们该去的都去过了”
陆瑾从他刚才的表情看出他在隐瞒什么，就低头看一眼姜力。
姜力被他看得头发发麻，只能祈祷那里也不会出问题，“段院长，按照药品监管规定，制药厂的每一个角落，我们都不该错过”
“所以，还是领我们进去看看吧”
段宜恩把他搭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拿开，讲道，“姜局不信我说的话？”
陆瑾对上他视线，语气要求道，“请配合检查”
“陆先生”
段宜恩抿一下唇，问，“你不是监管局的人吧？”
“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儿？”
姜力看出段宜恩情绪暗沉，怕他用炸弹搞死他们，就赶忙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吊牌，往他面前伸去，脸上挂着笑，说道，“陆少爷是我们的人，你看，他的工牌”
“华国药品监督管理局，身份，一级检验员，姓名，陆瑾，性别，男……”
“陆少爷才高八斗，兴趣广泛，有很多职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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