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李乐乐跟她告别，率先从教室出去，去了言惊蛰下节课所在的教室。
叶驰没想到开学头一次去学校，能走大运在餐厅吃午饭遇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他差点没认出来，黑色的头发，一种陌生的，岁月静好的感觉在她身上显露。
清纯到让他觉得自己不配。
段星月打好饭，主动端盘子往他面前的空位走，打招呼，
“好久不见”
他视线收得及时，被主动说话让他感到激动。
他低下头，伸手握住筷子，从餐盘夹了一根土豆丝放进了嘴里。
没有说话。
“毛病”
段星月说完，就端上自己盘子起身走开。
叶驰抬头，她已经走到了隔着三条过道的餐桌，背对着他坐下。
他咬了下牙，被当做玩具很憋屈，她就不能哄一下吗？
他坚持把饭吃完，把餐盘放在回收点，往她那边看一眼，就离开了餐厅。
他没办法跟她耗下去，走到宿舍楼下，就给她打了一通微信视频。
铃声响完，她接听。
他看着屏幕上黑发披肩的女孩，还有些不适应，愣了两秒，说，“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不去”
“我有事问你”
段星月把通话挂断，不用见，她也知道他要问什么，无非就是假期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又整失联这一出。
她不想连累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叶驰没办法，就立刻转身去她宿舍楼下堵人。
看到人后，直接打横抱起来，招摇地从校园离开，进了一辆车。
叶驰把问题都问了出来，她说，“闭嘴，没事”
他料到是这样的回答，并且猜出跟她家庭有关，知道她嘴严实，就没再问。
“明天跟我回去见爸妈？”
段星月愣住，伸手把面前的空调扇叶往上掰，将凉风对着脸吹，开口回，
“不去”
“咱们现在什么关系？”
“床友”，她回地漫不经心。
他握在方向盘的两只手顿时一阵青色，又变白，成粉，恢复原色。
紧绷着的唇掀开，发出音节，“行，做一辈子的床友”
他语气被怨愤的情绪填得饱满，顿了会儿，她说，“还委屈上了”
“你知道学校里的人怎么说我吗？他们说我是被你包养，是个廉价的飞机杯”
他往方向盘中间拍一巴掌，用力踩上刹车。
段星月身子往前倾，安全带被他摁着，又靠回椅背。
他紧绷的唇线松缓，问，“谁说的？”
他离得太近，身上鸢尾兰香味让她想起一些细节，又立刻止住，满不在乎道，“多了，记不住”
他问，“生气了？”
“犯不着”
“你扇我一巴掌”
段星月听见他的要求，用手把他推开，现在情况是他想要跟她谈恋爱，甚至是见家长，她把他当作交品，怎么也算不上是他的错。
但叶驰明白，是他换女人太快，才促使那群人这样说她，全是他自己犯的错。
车子被重新启动，他问，“今天晚上去哪？”
段星月打开手机翻看，思索两秒，开口回，“天台吧，有风，不热”
她喜欢刺激的，只要自己不出太多力，不磕磕碰碰，怎么样她都不会发脾气。
过程中，他很乐意为她做任何事，但结束后，就会觉得伤感，因为做的时候，她总是能淡定地影响他该有什么样的动作或是情绪。
他想到上次在泳池，为了护着她，自己膝盖手肘都青了半个月。
叶驰把车开到了一条巷子，两边是素静的四合院商铺，下车后，他领她进了一家餐馆。
“叶少，里面请”
“这儿的鸭汤和芙蓉酥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她点一下头，跟在他旁边进了间包厢，房里有清淡的金银花香味儿。
女孩两眼几乎一直看着手机，直到落座，叶驰斜睨去一眼，屏幕便黑了。
他没问她看的是什么，仅是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茶壶，倒一杯淡黄绿色冒着一丝丝白烟的茶水放在她面前。
段星月把手机扣放在桌面，端起瓷杯轻缓地晃荡，听见他问，“以后，你打算去哪儿？”
她开口讲，“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准”
叶驰抿唇，顿了会儿，又张嘴询问，“那你有想做的工作吗？”
“开茶楼，找全天下做芙蓉酥最好的师傅，白天在茶楼看书，晚上去做拳击教练”
女孩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很高兴，她能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我陪你”
段星月目光被他真诚的语气勾去，对视两秒过后，她摇头。
虽然他已经习惯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但还是会埋怨。
他声音低，问了一句，“咱们有未来吗？”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唇瓣对上茶杯，抿了一小口，说，“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
叶驰曾经建议她跟家里断绝关系，她说没用。
他好奇那个让她束手无策的家族，甚至跟踪过她，也没能找到什么线索。
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你是钩月段家人吧？去年来学校找你的那个男人，是你父亲的私生子”
段星月眉毛皱了一下，捏住餐桌上的手机，准备离开。
叶驰伸出手，摁在她肩膀上。
他问，“对吗？”
女孩没说话，但他能从面前沉下来的表情中看出答案。
叶驰了解过段家，家主段誉有三子两女，按照年龄，段澈是她父亲的几率为零。
他问，“你父亲是段无邪还是段天河？”
大概过去三秒，她才开口，“段天河是我大伯”
叶驰点头，把手从她肩上收回，“现在你的身世，我全都知道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段星月表情凝住，没有回答他。
他咬一下牙，开口说，“我想为你做些事情”
她摇头，表情最认真的一次，话声也冷到了极致，“你如果敢多管闲事，咱们就散伙”
“为什么？你就那么怕他吗？”
“对，很怕”
“你不要去钩月，不要再找寻任何关于段家的消息”
叶驰抬手摁了下眉毛，捏住面前的茶杯，用力摔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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