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懿之已经混入了秦州。
只他一人，先进秦州查看情况。
其实守卫的蛮族士兵中也有认识他的人，可是相比于对张茵的熟悉的程度，认识他的人就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谁会知道他是男子呢？
秦州被占领之后，还是有贸易相通，但是城门的管控十分严格。
宋懿之扮做农家子弟，拎了一篮从路上顺路买来的新鲜青菜，顺利混入城中。
城中，太南国原住民地位低下，不敢与人相争，甚至还有被迫降为奴籍的官宦人家。
为奴为婢，做牛做马，还得做一个称职的轿凳。
宋懿之没管这么多。
这些事情，在战争年代，都算是温和的。
他先是暗中查探了城中守卫布局及人数，后又一路向北，越往北边越是渐渐没了人，守卫的士兵也没人往那边去。
秦州说是占地大，实则半边土地无人居住，也无人管控。
谁都不想花大量人力去守一片荒地。
宋懿之在城中逛了半天，将菜篮子里的菜送给了路边因战事成为乞丐的百姓。随后出了城。
“查看清楚了？”张茵从树上跳下来。
“查看清楚了，只是这一路太过顺利，对于内部，蛮族太过有恃无恐了。”
“你觉得不对劲？”
“对，恐怕现在的布局有一些随机的变化。”
张茵也猜不透蛮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这事就先放着吧，反正我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秦州。”
“嗯。”
“走，我们沿着边界找找。”
秦州沙漠不能算做真正的沙漠，有些植物能适应沙漠的气候，看上去倒像是一片荒原，没什么动物，但却有许多看起来已经枯萎却生命力旺盛的植物。
“轰隆”一声。
马儿耗尽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这马是好马，没了合适的草料喂食，还走了这么久，可惜了。”张茵擦了擦脸上的汗，老早，他们就没有骑马了。
因为不知地方在哪儿，有多远。为了不错过每一个细节，下马行走搜寻，没想到这匹马居然就倒下了。
“将军，快看那里，有个石碑。”宋懿之本来还在惋惜，结果一抬头，右侧方就看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
张茵也顾不得马了，连忙上去查看。
那个石碑上写着阿拉伯数字21，下面还写了一段简体字。
“这些字，有些像我们国家的文字，可是又不是。将军认识吗？”
张茵不自觉面露喜色。
当然认识啊，这可是久违的汉字。
苏惊鸿也是厉害了，这些字一般人还真不认识，光明正大的把暗兵位置写在上面，哪怕这个石碑被人发现，也无伤大雅。
只有熟人或者老乡可以顺利找到，旁人却是连字都翻译不了。
张茵吹开石碑上的灰尘，仔仔细细将石碑上的字都看了几遍，“没事，这个我认识，跟着我走准没错。”
这石碑上的指路文字，完全不拐弯抹角，只差没画地图了。
很快张茵就走到一个洞口处。
这里与他们在森林躲藏的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唯一的不同是，森林里的那个洞让人十分容易误入，而这个洞经过挖掘和打磨，里面漆黑一片，没人敢轻易往里走。
“将军，真是这儿吗？”
“一路往里走就是，火折子还有吗？”张茵回头问宋懿之。
宋懿之在身上摸了摸，“这儿。”
张茵随手做了个火把点燃，嘟囔着走了进去：“苏惊鸿也真是的，弄得这么黑，还得生火，要是没有带火折子，还不得现场弄个钻木取火？”
忽而一只黑不溜秋的东西朝着他们面门飞来。
宋懿之一把将张茵拉至身后，一刀斩断了那个东西的翅膀，拿东西在地上吱吱叫了两声，挣扎两下，就没了气。
“这是什么？”张茵探出头看了一眼，一点也没有躲在宋懿之身后的羞愧感。
“一只鸟，我也不知道名字，以前从没见过。”
“哎，小事小事，继续往前走。”张茵扒拉宋懿之就要往前。
结果宋懿之一手将她推至身后，“将军，还是属下走在前面吧。”
张茵无法，“那行吧，这火把你拿着。”
这之后却再也没遇到奇怪的东西，两人一路安安静静，拐了几个弯，就看到了出口。
外头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那边那么热闹，是这次实验成功了？”
“对啊，破坏力已经控制在范围内了，只是袁先生还是不满意。”
“是谁？！”
张茵没想到，才听了两句就被发现了。
霎时间，两把刀就架在了他们二人的脖子上，张茵将宋懿之按住，这才没打起来。
“我是你们主子的朋友，这是信物。”
其中一人拿过信物，“二位稍等。”
张茵心中嘀咕，这里的人才是真正的军人，哪怕是有人拿出信物，也不放松警惕，脖子上的刀稳稳地架着，丝毫不见抖动。
两个小小守卫，居然有这样的实力。
可见苏惊鸿对这队兵有多重视。
宋懿之也十分诧异，说好的养了一群能力出众的暗兵，竟然还有男子光明正大的在其中。不是他瞧不起男人，而是这个世界还没有人大量用男子当兵。
而这里男子的实力甚至并不输于女子，这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
然而之后，张茵和宋懿之都觉得自己惊讶过早了。
拿着信物的守卫回来，恭敬地带二人往里走。
这里面不仅有男子，也有女子。
双方互敬互助，行为举止处处有尊重，眼里处处是习以为常。
显然这种模式不是一朝一夕的。
宋懿之不禁湿了眼眶，这不就是他梦想中的世界吗？这一刻，他亲眼看到了他的梦想成了现实。
一瞬间，他脑子里只冒出一个词，死而无憾。
张茵走在一旁，左右观察，一眼瞥到宋懿之红红的眼眶，本想出声调侃，突然明白了什么，未出的话语如鲠在喉，最终闭了嘴。
三人停在一处石头屋前，里面传来一位老先生和一位年轻女人的声音。
“这次实验里，各种材料的配比都记录好了吗？”
“都在这儿了。”
“很好，我们此次取得不小的成功，再把配比量调整一下，威力应该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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