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无心菜哟，卖无心菜！”
叫卖声音悠悠地飘荡在了宽阔的官道之上，随风传入苏澈的耳朵。
夕阳残照，倦鸟归林，苏澈环顾四周，除了他和那卖菜妇人以外，更无其他行人经过。
这时候才跑出来卖菜，连个鬼影都没有，你他妈是在逗我吗？
苏澈有种智商被深深侮辱了的感觉。
那卖菜妇人漫不经心地叫喊着，眼睛却始终盯着朝歌王宫的方向，明显是在等候什么人到来，甚至不曾注意到另一个方向的苏澈。
远远望见卖菜妇人，苏澈心念一转，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意念微动，系统信息登时浮现于脑海中。
苏澈一边迈步前行，一边修改年龄。
踱步之间，仿佛一步便是一个春秋，眼角鱼尾纹渐深，唇边胡须渐长，双鬓似乎染上了些许风霜。
不多时，苏澈便由一个风华正茂的青春少年，变成了一位饱经沧桑的中年大叔。
而他身上的装扮，本就是粗布麻衣，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型变大，显得极不合身，反而添了几分拘谨落魄之感。
仍然有点担心因为自己长得太帅，会被卖菜妇人觉出了破绽，苏澈俯身抓了一把泥尘，便往衣服上涂抹而去。
“咳咳！”
距离那卖菜妇人不过数丈之遥，苏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你这是什么菜？”
苏澈背着手，故意问道。
卖菜妇人这才发现苏澈的存在，当即转过头来，瞥视苏澈。
目光甫一触及卖菜妇人的尊容，苏澈身子突然抖了抖，差点吓尿。
妖怪！绝逼是妖怪！
如果这妇人不是妖怪变的，老子立马吞粪自尽！
毫无疑问，这个妖怪肯定是对人类带着深深的误解，否则怎么会变化成这般模样，那几乎变形的五官，就跟三岁孩童画出来似的。
一抹惊诧的神色掠过眸底，妇人瞥了苏澈一眼，淡淡地道：“无心菜！”
“无心菜？”苏澈不敢直视妇人，眼帘低垂，快步走近妇人身前的筐篮，“什么是无心菜？”
筐篮里面，装着几个无心菜。
“我卖的就是无心菜！”
妇人不耐烦地道。
说着，她也没太重视，转睛眺望着官道尽头，面上泛起了些许焦灼之色。
苏澈蹲下身子，从筐篮里挑选半晌，终于拿起一个无心菜，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便赶紧走！”
看着苏澈竟不走开，反而驻足逗留，妇人心中颇为奇怪。
然而，她摸不清苏澈的来路，又碍于此时的身份，不敢发作出来。
“这无心菜真的无心吗？”
苏澈打量着手中的无心菜，低着头，仿佛自言自语地道。
“无心菜自然是无心！”
妇人极力克制着内心打人的冲动，耐着性子，以免误了大事。
“菜无心，犹可活，人无心，奈若何？”
苏澈轻轻地道。
声音虽低，但在卖菜妇人听来，犹如雷霆般震耳。
卖菜妇人瞳孔猛缩，紧紧地盯着苏澈。
然而，苏澈浑身上下，并无半点破绽露出。
难道这人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迟疑了半晌，卖菜妇人终于开口，一字一顿地道：“人无心，亦可活！”
人无心，亦可活？
苏澈为之微怔。
卧槽，难道标准答案不应该是“人若无心即死”吗？
你他妈不按套路出牌啊！
倘若待会儿比干到来，妇人也是这般回答，那么比干岂不就要活下来了？
想到这里，眼底凶光暴绽，苏澈猛然将手中的无心菜，狠狠砸向卖菜妇人那张歪瓜裂枣般的面庞。
这一下来，而且距离又近，如果对方只是普通凡人的话，必定躲避不了。
然而，卖菜妇人听得破空声响，眼见无心菜迎面砸将过来，不惶细想，身子微侧。
无心菜几乎贴着卖菜妇人那尖细的鼻端，呼的飞了过去。
果然是妖怪！
苏澈再无半点怀疑。
“风神腿！”
伴随着一声暴喝，苏澈飞起一脚，照着妇人的面门，踹了过去。
眼见苏澈一脚飞踢而来，掠动空气，隐然惊起风雷之声，劲道显然不弱，妇人眼眸中陡然折射出两道精芒，反应极快，当即翔身后跃，疾退数丈。
待站定时，妇人手上竟然多了一柄画满了符文的桃木剑。
“何方妖孽，竟敢误我大事！”
妇人厉声喝道。
妖孽？！
你他妈什么时候见过长得这么帅的妖孽！
脸色微沉，苏澈懒得跟她搭话，一股凶悍的真气从体内汹涌而出，如飓风般，流转周身。
淡淡的真气包裹着拳头，苏澈脚下猛蹬，身形暴冲而起，仿若鬼魅，看准妇人的脸庞，凶狠地砸了过去。
这小子好像对我这张脸怨念颇深啊！
妇人见苏澈但凡动手，招招直取其面门，心中颇为不解。
“米粒之珠，也放光芒？”
望着苏澈暴冲而来的身形，直接暴露其修为境界，妇人冷冷一笑，当即将木剑背于身后，左手结印于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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