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窗户开了？”被叫做宝叔的白宝皱眉，一下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行，关了就好。我会叫人看着的，万一有风吹开了窗户就及时关上。一会也给三公子送热水叫他喝。放心吧。”他拍拍梼杌的肩膀：“到底是兄弟亲啊。刚才夫人那的人送过来，就没这么细心。门窗也不细细的看看。”
梼杌笑了笑，听懂了这话。就是暗示他开窗是夫人那的人做的。
回到明德院，梼杌道：“叫凌霜姐姐猜中了。”
“呵呵，这话听听就得了。意思肯定是夫人的意思，谁做的就不知道了。怎么说，那也是荣国公府的主母。白宝不会做这件事，你知会了他，老三就冻不死。咱们也歇着吧。”白瑜道。
与此同时，上京燕王府中，谢玺正在泡脚。
他轻轻蹙眉，似乎有无数难题。
伺候他的两个丫头一个叫秋彤一个叫秋水，也是他仅仅带来的两个侍女。
“怎么了公子？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今日不是去给安太妃上香，是谁说了什么话不成？”秋彤年岁大一些，是当初伺候燕王妃的人，现在跟着他。
“不是。”谢玺摇摇头：“就是遇见一个人。荣国公府上的长子，白瑜。”
“他呀。”秋彤点头。
倒不是说白瑜出名，而是荣国公府上的长子这个名头出名。
来上京也这些日子了，做奴婢的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该打听的早就打听过了。
何况，就荣国府府这点事，在燕地他们也都听过。
“说起来，他也无辜。身份尴尬的很呢。”秋水摇摇头，又给谢玺添上一点热水。
“我也想起了自己，这世间因为嫡庶之分一代一代不知有多少人受害。那些没本事的，靠着自己的出身依旧得享富贵。但是多少人明明才华横溢，却囿于身份，不得出头。”谢玺摇摇头：“说到底，嫡庶本来就是男人的私心。若是世间男子都只愿意与一人白头，哪里又还有什么嫡出庶出呢？”
“世间男子要是都能如公子一般想，自然是好。可是真有愿意与一人白头，也并没有人赞颂。反倒是会取笑会被瞧不起。”秋彤轻轻摇头。
水渐渐冷了，谢玺抬起脚，轻轻的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躺在榻上的时候，他手里捏着那个玉佩。
玉佩就是莲纹，是一块极好的羊脂玉。
他轻轻捏着，玉都被他捏的不再冰冷。
他闭着眼想，不知道那个少年此时睡着了没有。今日白天他受了委屈。又是不被重视，又是被他家里的兄弟欺负。
他也不一定能睡着。他一个人的时候会哭吗？他还小，要哭的话，也没什么不对。
想到这里，他轻轻蹙眉。那双漂亮的眼睛要是哭起来……他没见过，但是不想见。
还没送他礼物，送点什么好啊？要是直接送钱，是不是不合适？可他在那个府里过的一定很艰难……
谢玺此时是一点也想不起来白瑜还有母亲宋氏。虽说是被贬妻为妾了，但她是四品的诰命。
每年都有俸禄领，并且她嫁进白家的时候是带着嫁妆的。
宋老太爷可还活着呢。
白瑜怎么可能没有钱用？
白瑜可没睡不着，他睡得香的很。早上没什么事的时候，寒梅和凌霜一般不会过早叫他起来。
自打上回膳房里的管事挨了打，就老实多了。
其实就是试探，本来嘛，白瑜也不是没人管的孩子。新来的管事真能不打听就乱来？
无非就是试试，现在知道动不了，就果断老实了。
杨氏无非是想看看老夫人对白瑜的态度要是老夫人觉得管家的权利给了杨氏日后就不过问了，那杨氏少不得拿捏白瑜和宋氏。
但是老夫人明摆着不是那意思，那她只能收敛些。
也不急，总有她做主的那一天。
下午时候老夫人叫了白瑜和白瑛去了荣喜堂。
“上午的时候，宫里头传出了话，除了那三位亲王之子之外，另选二十个王公大臣子弟。年后过来十五就进宫学念书。年纪都要在十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五天回府一次，平时就住宫里。”老夫人道。
“咱们家两个，已经报上去了，你们也好好温习温习功课。宫学里的几位先生都有大才。好好学，日后就有了出身。”
梁朝的科举只有一个雏形，考试不光是你有学问，还要看许多别的，首先你要是有出身的人，或者有名师指点过，或许是有高官或者饱学之士推荐，才能拿到科考入场券。
拿到了，你也不一定能出头。同等条件下，监考们选的都是出身好的学生。
如果你出身好，有名师，就算不去科举也一样出头。梁朝还不到那个看科考出身的极端。
不管是哪条路，总之寒门子弟是很难出头的。
当然，荣国公府上的孩子要想去考试，自然少了很多条件。
但是武将家的子弟，又低于文官家的。
宫学也是一条路，宫学是给皇家子弟们读书的地方。当然不可能只有皇家子弟，还有大臣们家里的子弟。
陛下没有子嗣，这宫学里念书的，都是宗室里的孩子们。
除了几个在外的藩王，京城里还有老一辈的王爷们，他们的孩子。
那都是没有实权的人，他们的孩子却都能进宫学念书。
如今，这二十个名额是很紧要的。
谁家不想送子弟进宫，毕竟三个亲王之子，日后总有一个是要做皇帝的。
如果自家子弟能结交这个人，与他交好，岂不是日后家族都要跟着飞黄腾达？
如此情况下，名额多珍贵？
白启贞肯为白瑜争取，总归心里对这个儿子是有真心的。
所以人心就是这么复杂，他当初不可能抛弃荣华坚持留宋氏做嫡妻，但是这愧疚却一直都在。
家族的担子在他肩上，但是如果可以，他也会为白瑜争取。
白瑜对这个父亲不可能没有怨恨，不过他来历特殊，许多事看的比较淡。
也就隐约能体会一些白启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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