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77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苏凡的话：“幸福？”
他眼中满是疑惑和迷茫，让苏凡觉得，幸福这个词对乌托邦人来说，或许并没有意义。
“为什么会不幸福？”
阿尔法77说道。
“他们有稳定的工作，衣食无忧，能安稳地过完这一辈子。或许在作为阿尔法或者贝塔的我们眼中，会觉得他们居住破烂，条件劣等，可对艾普斯隆自己而言，这就是幸福的。”
苏凡皱眉，“那又怎么保证，他们一辈子都会这么认为呢？
你可以控制他们的衣食住行，但你没办法钻进他们的脑子里，控制他们的思想。”
“所以才有了电击实验。”阿尔法77道，“其实不止电击实验，所有乌托邦人的成长过程中，都会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遏制住他们的好奇心，听话地生活在该各自区域内，这样才有助于我们星球稳定的发展。”
苏凡想起那句经常出现的标语：集体、无爱、稳定。
所谓的稳定，原来是以这种方式实现的。
走出艾普斯隆的工厂时，天色灰暗。
苏凡脑中还在不断地闪过那些艾普斯隆一模一样的脸。她定了定神，问阿尔法77：“这些艾普斯隆也是从培养瓶基地诞生的吗？”
“嗯，培养瓶的研究是我们星球的核心技术，每个乌托邦人都是在那里出生的。”
“这项技术是谁研究出来的？03吗？”
阿尔法77思考了下，“目前03的确是掌管星球科技的主宰者，但要说一切的创始人……”
他突然压低声音：“据说是和那位有关。”
“那位？”
阿尔法77点头，但没有继续说破。
见他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苏凡也不再追问。
在乌托邦星球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人，以她的了解，就只有01了。
以阿尔法77的位置，的确不太可能随意谈论主宰者的事。
两人回到主城区已经是傍晚，阿尔法77很贴心地将苏凡送到了贝塔的住所外。
苏凡朝阿尔法77道了谢，见对方还定定地站在面前，没有要走的打算，便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阿尔法77兀自咳了两声，说：“我今天很开心。”
苏凡顿了顿，笑着说：“我也是。”
她笑得由衷，明亮双眸闪烁着星光。
阿尔法77愣了下，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将苏凡圈进怀里。
抱着她的时候，阿尔法77心头流淌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快乐，让他既害怕又激动。
于是抱得更紧了。
苏凡没想到阿尔法77会突然抱住她，一时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她双手垂在身侧，抬起来想把人推开，哪知对方抱得更紧了。
直到一束冷冽的视线从背后直逼而来。
比苏凡先反应过来的，是阿尔法77。
他松开她，慌张地朝她身后的人看去。
苏凡转过身，是凌七。
冰冷的气息从凌七周身散发出来，那双如鹰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阿尔法77。
“你今天没工作。”
这句话，是对着苏凡说的。
此时，凌七的目光已经从阿尔法77身上移开，落在了苏凡身上。
苏凡抬起眼，和他四目相对。
他目光深邃如海，让她深陷其中。
阿尔法77看着眼前的两人，感受到暗流涌动，像一道屏障，将他和二人生生隔开。
“你还有事吗？”
凌七突然看向他，神色冰冷。
阿尔法77心头一凛，摇了摇头，又不舍地看了眼苏凡，在感受到凌七愈发危险的目光后，才依依不舍地独自离开。
苏凡没搭理凌七的凝视，她见阿尔法77走远，也打算回宿舍。
刚转身，没走两步，纤细腰肢就被一把揽住。
紧接着，就被凌七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
苏凡拍打着凌七胸膛，想挣扎，又怕摔在地上。
凌七一言不发，直接将苏凡带回了自己房间，将人扔在了沙发上。
苏凡后背撞上柔软沙发，整个人陷进去，正要起身，凌七已经欺了上来。
她的唇被他狠狠攫住。
被吻到几乎快要缺氧时，凌七才终于放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你和阿尔法77度过了一整天？”
苏凡深吸一口气，按捺住火气，解释道：“我之前和你提过郝少杰和03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所以昨天去找了下03，他说……”
“你还敢单独去找03？”凌七从她身上撤开，笔直地坐在沙发边缘，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他凌厉的目光几乎快要穿透她。
“还有，和一个阿尔法异性度过一整天，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苏凡愣了下，“什么？”
“你们已经，或者即将发生关系。”
凌七眸色更深了。
苏凡心里咯噔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我怎么想，重要吗？”
凌七打断她的话。
“擅自闯进审讯室，工作无故旷工，还让阿尔法带你去艾普斯隆区，你自作主张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有考虑过后果吗？苏凡，这里是乌托邦星球，不是地球，想在这里生存，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做好我安排的工作，等待回地球的时机，别做多余的事给我添乱。”
苏凡今天在目睹艾普斯隆群体后，本就情绪低落，现在被凌七一通教训，忍不住道：“你所说的工作，就是对那些婴儿进行无耻的电击实验吗？”
凌七不言。
苏凡当他是默认，冷笑道：“你明知道我下不去手，还故意安排这种事，又是什么意思？”
她盯着他坚毅的下巴，下颌线紧紧绷着，勾勒出完美弧度。
“电击实验做不了，就去勾引其他的阿尔法？”
凌七笑容比她还冷，“苏凡，今天你旷工和那个阿尔法呆一整天，明天是不是就要跑到他床上去？”
苏凡盯着他，紧咬着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怎么也没想到凌七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以前的他也是一座冰山，可以前的他，心却是热的。
她千方百计捂热的这颗心，现在竟然已经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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