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妙妙？”
“啊？”楼亦水如梦初醒，“爸，怎么了？”
楼父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我……没什么，就走了下神。”
楼父皱眉，“今天我跟你妈路过公司想去看看你，你助理说你下午没去上班。云姨刚刚告诉我，你回家之后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去，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吗？”
“没有。”楼亦水扯了个谎，“我下午本来想回来拿点东西，但是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就躺床上休息了，没去公司。”
楼母嗔怪道：“又不舒服了，严不严重啊？你这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
“不严重的，我下次注意。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楼亦水道。
楼亦珊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习惯性拆台，“下次？下次是哪次啊？”
楼亦水没心思跟她呛，敷衍道：“就是下一次。”
楼母怕两人又吵起来，忙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今天珊珊跟肖晟的事情正式定下了，是个好日子，你们啊，都少呛几句，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楼亦珊轻哼了声，“我今天心情好，才不会呛呢！”
饭后，楼父带肖晟去书房谈话了，楼母跟着云姨在厨房学做饭后小点心，楼亦珊和楼亦水坐在那张大的沙发上，一人靠着一边扶手，中间空出一大片，泾渭分明。两人扭头看了眼对方，又默默移开了视线。
三分钟后，楼亦珊：“喂，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啊？”
“没有不开心，你想多了。”楼亦水道。
“噢！”楼亦珊了然，“那你就是开心咯？”
楼亦水默了半分钟，才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开心和不开心两种情绪而已。”
“我不管。”楼亦珊向来是不讲理的那个，跟她讲道理基本白瞎。“反正你不是不开心，那就是开心了。”
楼亦水：“……”好的，你开心就好。
楼亦珊又道：“不要不好意思，今天我跟肖晟结婚，你开心也很正常嘛。”
“你跟肖晟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开心？”楼亦水道：“是你结婚又不是我结婚。”
她说这话楼亦珊就不开心了，“诶，我好歹你姐姐，我结婚了你为我开心一下怎么了？还有，小小年纪就想着结婚，小朋友，你这个思想要不得啊！”
楼亦水翻了个白眼，“容我提醒你一下，我今年二十四了，不是什么小朋友。”
楼亦珊强调：“就是小朋友！”
“你有种摸着自己的良心把上头那句话重复一遍！”楼亦水忍无可忍。
楼亦珊没种，但这并不妨碍她表演。
她戏精上身，把手放心心口的位置上，声情并茂，情感充沛：“小小年纪就想结婚，小朋友，你这个思想要不得啊！”
楼亦水偏头看她，楼亦珊无辜眨眼。
楼亦水突然就笑了起来，抬手捂着自己的脸，“你赢了！”
成功把人逗笑的楼亦珊非常有成就感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傲娇道：“当然，戏精学院优秀毕业生绝不认输。诶，不过说真的，小混蛋，你笑起来可比往常看着顺眼多了。”
楼亦水：“哦！”
“来，我告诉你件事。”楼亦珊屁股挪了挪，挪到楼亦水楼亦水身边，“先前我有次去公司玩，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楼总年纪轻轻，整的自己跟灭绝师太一样。才二十几岁就被称作灭绝师太，小朋友，有什么想法呀？”
说罢，她脚一收，盘腿坐在沙发上，伸手拿过茶几上切好的果盘抱在怀里，叼起一块哈密瓜，吃的津津有味。
楼亦水用牙签插了块苹果，咔嚓咔嚓嚼了几下，然后说：“没什么想法，顶多就去保安室查一下监控，看是谁在背后说我，然后扣他工资，炒他鱿鱼。”
楼亦珊惊的瓜都差点掉了，“这很可以，很灭绝师太！”
“不然呢？”楼亦水反问：“我花钱聘请他们工作，结果一个两个的成天不务正业，上班时间摸鱼嚼舌根，这样的员工，不炒了留着过年吗？”
楼亦珊笑笑，“你说的对。”
她说完这句就没有开口了，楼亦水也没啥想说的，客厅里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两个人吃水果时咔嚓咔嚓的细碎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最后一块苹果进了楼亦水嘴里，楼亦珊说：“小混蛋，我结婚了。”
楼亦水嚼着苹果，“嗯，我知道啊！”
楼亦珊：“我结婚之后就有了自己的家，可能不会像以前那样，有那么多心力放在家里了。”
楼亦水琢磨了一下她这话的意思，“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常回来看看爸妈的。”
楼亦珊觉得一阵无力，算了算了，这个小混蛋知道回来看看爸妈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
楼亦水吃完水果，把牙签扔垃圾桶里，起身，“我先上去了，茶几下面有给你的礼物。”
楼亦珊低头，果然看见茶几下面放着一个纸袋。
“还挺大方！”瞄了眼商标，她嘀咕了一句。
楼亦珊扬声叫住正在上楼的人，“喂，小混蛋！”
楼亦水脚步一顿，说：“恭喜，新婚快乐！”
等她进了房间，楼亦珊再也压不住心中的喜悦，在沙发上滚了好几圈。
“算你还有点良心！”
楼亦珊喜滋滋地拆了包装，拿起里头的项链端详了好一会儿。
不错，这小混蛋的眼光还不赖。
非常奶思！这条项链她可以吹一年！
房间里，楼亦水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一本老旧的相册。
第一页的那张照片，应该是她刚被带回来那会儿，瘦的几乎脱相，看不出什么来。可后头的那几张，她被养得白白嫩嫩的，跟今天她看到的谢筠手里的照片相似度极高。
走丢，收养，相似，几乎所有的点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楼亦水在书桌前坐了好久好久，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她拿过手机，点开了很久没联系的一个号码。
“喂，我是楼亦水。”
“嗯，想麻烦你帮我查一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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