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像两个什么奇怪的吸血鬼”关山北也不知道自个是脑子哪根筋没搭对，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见杜奈温神色越发不善，又亡羊补牢似的扯开话题，说：“你弟弟？那是帕阳？他为什么要整容成我的样子？”
“很难理解？”
生前是叱咤风云的大毒枭，此时杜奈温的气势仍是不减当年，她坐在长椅上，半仰着头，嗤笑着：“当然是给我报仇，顺便……毁了你们家所有人啊。”
“这和我家人有什么关系？”关山北猛地站起来，激动的满脸通红：“你们本身做的就是违法的事情！”
“所以你当初接近我也只是为了毁了这一切。”杜奈温忽然抬起头，她仍是面无表情的——
但关山北总感觉她应该是哭了——只是鬼没有眼泪罢了。
“我……”
关山北接不上话，只得是烦躁的挠了挠头，一跺脚：“你……你劝你弟弟！别让他一错再错！”
“我倒是可以劝他把你弟弟送下来陪你”
如今的杜奈温展现出来了一种她活着的时候从未展现过的毒舌和冷酷，她恶意一笑，飘走了，留下关山北一个人在原地骂娘。
她原本这么毒舌吗！？
关山北半天没说出话来。
到了那一枪定下结局的那一天，关山北和杜奈温并排站着，她看着已然气绝身亡的帕阳，眼底的难过和惊愕却是做不了伪的……
他们一直都跟着帕阳，生怕鹿筝真的命丧他手，所以也都听到了帕阳对鹿筝说的那些话。杜奈温从未想过，当年一点小小施舍，就这样在她视为手下，视为物品的一个人的心里留下了烙印。
虽说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可这一刻，她的确是后悔了。
帕阳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她的事情所裹挟，所怀着恨意，死的如此狼狈不堪，尊严尽失。
“呃……”
关山北看出了她眼底的悲哀可是思来想去也找不着安慰人的话，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她的灵魂体搂入了怀中，奇怪的是，杜奈温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不是你的错，教育孩子本身就是一门学问”
关山北点到即止将她放开，大言不惭的说：“咱俩也的确是一样失败呢。”
杜奈温：“…………”
随后的日子，直到关毓醒来，一切都终于走到了大结局，所有人都生活都走上了正规，所有人也都获得了他们想要的结局。
一切都回归了平静和正常。
关山北和杜奈温亦是获得了自由，不再受到活动范围的限制，而他们所在意的人和事，也都尘归尘土归土，回复了原有的平静。
当杜奈温在太平间守了一日都没等到帕阳变成鬼之后，她就随着关山北的大力拉拽，离开了医院。
她没有问要去哪，他也不去说自己的目的地，只是之后杜奈温跟着关山北去了许多地方，譬如当年他们兄弟待过的孤儿院，又或者是他曾经待过的单位，又或是他好兄弟的墓碑前。
逐渐的，杜奈温不再提及过去，也不再耿耿于怀，他们都沉浸在这种美好而虚幻的平静里。
即使他们两都心知肚明，两个人却也没有主动去提及，他们俩身影都在肉眼可见，越发变淡的事情。
直到鹿筝和关毓在圣托里尼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听着耳边的欢笑声，关山北看了教堂里拥吻的两人最后一眼，转身拉着杜奈温坐在路边，眺望远方的海岸线，他忽然笑了一下：“下辈子，我想当个体育老师。”
“那我当班主任吧。”
杜奈温的身影已经变成极其淡的一层了，甚至连眉目都有些不甚清晰，可她仍在毒舌的逗弄关山北，令临别的气氛多了几丝好笑：“天天说你生病，天天抢你的课。”
“那行。”
关山北也不恼，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下辈子我先去吧？我来照顾你，你欺负我就欺负吧，这辈子，是我欠你的。”
“好，那我等着，老夫少妻也不错。”
钟声敲响，一群白鸥略过河岸，在寂寥的海风里，一切，都归为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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