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真的这样做了...”
皮埃尔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嘴张的都足够吞下一个鸭蛋。
虽是已经约好的事情，但黎胖子的表现还是让皮埃尔大吃了一惊。
“哈...我刚才说过了，只要我的兄弟们不用受伤，让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黎胖子彻底轻松的回答道。
“呵...太傻了。”
皮埃尔一脸苦笑的摇头说道。
“哈...觉得我黎胖子傻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但现在好好活着的人是我，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可全都已经死掉了。”
说完，黎胖子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状态。
“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自己运气竟会这样好，连开三枪居然都活了下来。那么...接下来轮到局长你了。”
黎胖子说着，再次将枪柄递向了皮埃尔。
“好心提醒你一下，开枪前的那几分钟真的很难熬，开枪的那一刻反倒不会有什么过多感受。拖延的时间越长，所需要忍受的折磨就越痛苦，而且不仅仅是精神和肉体，还有良心上的折磨...”
黎胖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相信皮埃尔肯定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等待皮埃尔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吞枪自杀，这可比黎胖子刚才的感受还要痛苦数倍，而人类在面临死亡时所能做出的事情往往连自己都想象不到。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黎胖子一样说到做到的，和死亡相比违背诺言根本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而等待死亡的这一刻，身体和精神固然会很痛苦，但到底要不要撕毁承诺以求得一线生机，这良心所面临的考验恐怕才是最折磨人的吧。
黎胖子刚才那几句话，正是想提醒皮埃尔愿赌服输，不要用些龌龊不堪的手段来逃避现实。
皮埃尔估计是受了打击，沉默着一言不发，动作犹如机械一般僵硬的从黎胖子手中接过左轮手枪，但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黎胖子双眼紧紧盯着皮埃尔的一举一动，但是并没有催促他，刚才他自己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痛下狠手，对于皮埃尔此时的处境他可是十分理解的。
皮埃尔握着枪的手有些瑟瑟发抖，黎胖子发现他不止是双手，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就犹如那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的火光。
竟有那么一瞬间，黎胖子觉得皮埃尔犹如老了十几岁一般。
刚才皮埃尔确认了他儿子死讯的那一刻时，黎胖子也在他身上看到了同样的一种感觉。
记得刚进入这间杂货店和皮埃尔第一次见面时，即使情形对他十分不利，但皮埃尔身上依然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曾经的他手握大权，仕途平坦，甚至在退休之前还有可能再往上爬一步。哪怕是灾难发生后，他的身份也从未改变，随口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他人的命运和生死...
黎胖子当时从他身上看到的是满满自信，是精明沉稳，是老谋深算，是运筹帷幄，总之不是现在的这幅落魄样子。
唉，黎胖子暗暗叹了口气。
他一直以为人都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
杂货店内许久没有动静传来，这可把等在外面的人给急坏了。
此时除了九爷外，庄园和F社的人全都聚集在了外面，互相之间还保持着一定的防范。
两边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冰释前嫌自然说不上，大概可以称作是暂时性的停战吧。
听说自己的老大要玩什么俄罗斯轮盘赌，双方留在外面的兄弟自然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聚集在外面一起等待结果。
黎胖子的那些兄弟一个个面带愁容，而那些警察神色也不轻松，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唯独九爷风轻云淡的，一个人躲到了楼里去喝他的小酒去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Lily突然开口道。
“就是，我们现在就冲过去把那皮埃尔给杀了！”井上立刻附和着说道，估计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冷静些，看那边。”
林飞摇了摇头，皮埃尔的那几个部下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如果他们敢有异动，相信这些警察绝不会就那么站着看的。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他们都杀了，反正今天都已经大开杀戒，这会怎么大家反倒都怕了起来？”井上急的眼睛通红，多耗下去一秒钟，黎胖子就多一分危险。
阿尔萨斯摇了摇头，道：“这样做恐怕不是在帮黎，反而还会把他给害了。”
“可...”
“请大家相信黎，再等等，再耐心的等一等。”
阿尔萨斯的安抚起到了些效果，但是下次是否还管用那就不好说了。
众人继续焦急的等着结果，阿尔萨斯则小心的看向了Lily。在他眼中，这女人一直可以将所有事都应对的游刃有余，但是刚才她表现的却十分反常，并不符合她那一贯理智的形象，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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