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良借机对他教育:“看到没有,日后你不管是如何,选择职业前途也好,选择爱情归宿也罢,最重要的不是是否有人支持你,而是要对得住自己的初心。”
沈柏良看远方做沉思者姿态。
“其实不管是父母还是身边人,最怕最怕,是怕你最终会后悔,怕你在你自己选择的路上走的艰难,回头还要怪我们当时没劝阻你,或者没有劝阻的狠心。”
“毕竟长辈都是过来人,给你走他们走过的重复的路,虽然可能会枯燥无趣,会一眼望到尽头,可是至少至少,还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就是稳妥。”
沈安良如所有这个年纪的小孩一样,听到这样的鸡汤就头疼,不知道如何应对,慎重其事显得矫情又尴尬,可是若是打哈哈混过去,又会换得一个爆栗,两个都不好受。
沈安良说:“我会的。可是我才十九岁。我假设能够活到八十岁,那我连我人生的四分之一还没过完,我怎么能够去确定我剩下人生四分之三的行程和方向呢?而哥你也就二十九,人生的三分之一才勉强过去,你能够现在立刻马上确定人生剩下三分之二的行程和方向吗?”
他这样反驳一堆,其实还是心虚的成分很多,他知道,他这样的行为,一方面叫做辩论,可是放在长辈面前,这叫‘顶嘴’。
‘反了天了’——用文玲的话说。
他偷偷去打量沈柏良的神情。
还好,沈柏良气定神闲,甚至显示出一种很有兴趣的态度。
沈安良吞一下口水,给自己壮胆。
“而且现在,变化太快了。和以前可不一样,以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可能十年都用不到就河东河西变了,再往后,可能三年一个局面都不一定。”
“哥哥,再说回去容家,容家出痴情人,可是,痴情是一回事,爱情这种事,两情相悦才是甜的。若是一门心思去付出,不过就是感动自己罢了。说不定人家厌弃到不行,恨不得那痴情人远远消失天边,再也不要见他。说的什么痴情什么付出,也不过是强行加注在姑娘身上的负累罢了。——当然,我说的不是容家那个先祖。”
沈安良辩解一句:“我只是有感而发。”
他问沈柏良:“容易,是不是真的真的那么喜欢那个鬼?怎么容家的人不去阻止呢?”
他说:“嘉嘉也知道吗?就算容家有阴阳眼,可以把鬼当做寻常,可是,鬼就是贵,人间是属于人的,那个鬼,该去鬼去的地方。那个鬼,若是真的也喜欢容易,就不该留在容易身边,害了她。”
沈柏良这个时候说:“你觉得那个鬼是害她吗?”
沈安良说:“难道不是么?连三流的言情小说都会说,在正确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或者错误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而容易和他,就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彻彻底底的悲剧。容家的大伯,当家人,就应该第一时间去阻止。哪怕容易会恨他,日后也会知道是为了她好。”
沈柏良听了。
很是沉默。
久久之后,他很长很长吐一口气。
他才说:“你看,若是去说别人,你也是可以去清醒论断的。”
沈安良怼他忽然道出来的这句话不明就里。他以为沈柏良是借机指代他和容嘉嘉的事情。
他反驳:“这和我和嘉嘉的事情是两码事。嘉嘉不是鬼,我也不是鬼。”
他有些不高兴,语气也有些冲:“我不管是不是爸爸还是妈妈不同意,我们俩只是谈个恋爱,没招谁没惹谁,何况我绝对不会影响学业。”
他还觉得不够,还补充一句:“至于嘉嘉,我还可以给嘉嘉补课,嘉嘉考大学,也可以和我考一起去。我可以留在美国工作,或者继续读书,我们不会学坏的那一套,保证不泡吧不飙车也不交坏朋友。”
沈柏良问他:“你能管的住嘉嘉?”
沈柏良说:“我虽然不常回来,可是嘉嘉的事情我可是知道很多。嘉嘉和你不一样,嘉嘉可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
沈安良说:“我知道,嘉嘉十三岁才回来的。”
沈柏良说:“你知道为什么她十三岁才回国?”
沈柏良看他,说:“容嘉嘉是随母姓的,父母一直在国外生活,嘉嘉三岁的时候妈妈就过世了,跟着爸爸一直生活在德州,之后到十三岁,嘉嘉爸爸忽然联系容家的大伯接她回去。可是在这之前,嘉嘉的中文水平一直停留在幼儿时候,只会说,不认字,补了很久才补回来。容家也不重视她,本来想着给她配几个保姆照顾生活,是容易说要留她做伴,才把她留在容家的老宅的。她后来补课了一年中文,才插班去读初中。结果,她还没规矩一年,就立刻惹了祸事。”
沈安良没明白沈柏良重提旧事的原因,以为他是想用这些容嘉嘉的劣迹证明他们两人的不般配,毕竟沈安良从小就很听话沉闷,胆小怕事,若是和容嘉嘉同龄,肯定是受欺负的一方。或者说,被霸凌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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