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想死。
三十岁并不太老。
很少会有三十岁的人想死。
于是，谢尔盖忽然盯着孔得基说:“你刚才说，你是来救我的？”
孔得基说:“是！”
谢尔盖又问孔得基:“你怎么救我？”
孔得基看了看谢尔盖:“你只要弄个三五千两银子，想必还可以好好地再活个几十年，想必也还可以好好地再装逼个几十年。”
谢尔盖一听到这话，立刻松开了揪住孔得基衣领的手:“你难道有法子帮我弄来几千两银子？”
孔得基点头:“我有。”
谢尔盖说:“是什么法子？你说给我听听！”
孔得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忽然问谢尔盖:“你有没有听说过杜沉非这个人？”
谢尔盖说:“我当然知道，我们狩野，正在悬赏一万两银子，要他的脑袋。”
孔得基说:“好！那他手下的人，你们狩野又悬赏多少银两？”
谢尔盖咽了咽口水:“有的五千两，有的三千两，有的两千两。”
孔得基说:“好！如果有机会，你想不想去杀了他们，得到这笔赏金？”
谢尔盖立刻说:“我当然想，只可惜我连他们的面都没有见过，也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
孔得基说:“我知道他们现在哪里？”
谢尔盖盯着孔得基:“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孔得基把身子向前凑了凑:“他们现在就在这里，就在这王音歌馆中。”
谢尔盖“啊”了一声:“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孔得基说:“这里是唱歌的地方，本来无论什么人，都是可以来的。”
谢尔盖想了想:“好！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在这里？”
孔得基回答说:“有六个人。你只需要杀了这六个人，你一定可以从你们狩野得到很令人满意的奖励，是不是？”
谢尔盖眨了眨眼:“既然他们在我的歌馆中，我只需要去问前台，就很快可以知道他们在哪个房间。”
他一面说，一面从办公桌下取出一把长剑，然后就往门外走去。
孔得基问谢尔盖:“你去哪里？”
谢尔盖说:“当然是去杀了他们。”
孔得基冷笑一声:“看来，你的智商，实在是个硬伤啊。”
谢尔盖听了，便停下了脚步。
孔得基说:“假如凭你一个人之力，能杀得了这六个人的话，那么，我早就已将他们杀了。”
谢尔盖皱了皱眉:“我的剑法也很快！你怎知我杀不了这些人？”
孔得基淡淡地问谢尔盖:“你的剑法很快？有没有麦阿婆的剑快？”
谢尔盖当然知道，自己的剑，绝对比不上麦阿婆的百分之一。
因为他就曾亲眼见识过麦阿婆那种神出鬼没的剑法。
既然连高明如狩野十八护剑之一的麦阿婆，都杀不了这些人，自己又怎能杀得了他们？
谢尔盖想了想，才问孔得基:“既然你来找我，那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杀死他们的法子？”
孔得基没有回答谢尔盖的话，而是忽然问:“你们狩野公司，现在有没有什么高手在这附近？”
谢尔盖想了想，才说:“有一个。”
孔得基问:“这个人是谁？”
谢尔盖说:“茅老妇。”
孔得基眨了十八下眼睛:“我听说，茅老妇在狩野十八护剑中排行第二，仅次于顾草衣，想必剑法也是很不错的。”
谢尔盖点了点头:“你是想让我去请茅老妇帮忙，来杀了杜沉非等六人？”
孔得基看了看谢尔盖:“凭茅老妇，再加上你和我，也杀不了这六个人。还得再加上几个人。”
谢尔盖诧异地说:“再加几个人？这几个人是谁？”
孔得基一字字说:“岭南九屠。”
谢尔盖一听到这四个字，立刻瞪圆了双眼:“你说的岭南九屠，是那九个印度佬？还是那九个妖怪一样的女人？”
孔得基说:“是印度佬！”
谢尔盖说:“他们难道也在这吉州城中？”
孔得基“嗯”了一声:“他们不但在这吉州城中，而且也在你的王音歌馆中。”
谢尔盖听了这话，显得是更加吃惊了。
过了很久，谢尔盖才问:“既然要杀他们，那我们究竟怎么行动？”
孔得基也想了很久，然后在谢尔盖的耳旁，悄悄地说了一番话。
除了谢尔盖，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说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已快到子时。
就连大地都已经沉睡。
但这王音歌馆中，却依然灯火通明。
每一个房间中，也都依然歌声嘹亮热闹非凡。
来这里寻欢作乐、自我陶醉的人们，几乎没有人会在乎现在是什么时候。
因为他们都正值青春，有的是精力，也有的是时间。
房子大也正值青春，他也有的是精力，所以他唱歌的声音也很嘹亮。
现在，他正在唱着“山抹微云君”秦少游写的歌:
“梅英疏淡，冰澌溶泄，东风暗换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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