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蒋太师一出现，他就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顿时也就不怕了。
“颜沫这犯下的，可是抄家灭祖的大罪，她不仅仅是藐视朝堂，还将咱们的荆国律法当成是废纸一张，臣以为，颜沫该杀！”
“臣附议！”
“臣附议！”
“皇兄！”轩辕逸没想到这些个人会这么坐不住，一时间脸色也变了一下，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一抬眼，却瞧见轩辕淳熙的面色很是难看。
他对于自家这个皇兄，其实还是了解的，轩辕淳熙露出这样子的表情来，就说明他的心情已经很是不好了。
轩辕逸一时顿住，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应该继续往下说，还是别再开口了，他这个求情，会不会给颜沫火上浇油，彻底地惹怒了轩辕淳熙。
以至于让轩辕淳熙做下某些决定……因着这些个想法，轩辕逸一时间顿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皇上。”倒是颜沫开了口。
她深深地看了孙梓缪一眼，至少这个朋友，她是没有交错的，在所有的人都在急于和她撇清干系，包括她的亲生父亲也是如此的时候，孙梓缪站了出来。
颜沫看见旁边孙学士看孙梓缪的眼神，很是不赞同，似乎不满意孙梓缪为什么会搅合到了这样子的事情当中。
但是孙梓缪还是站了出来。这个情，她记下了。
诸位大人，所言不错，罪臣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令我荆国蒙羞，但是……罪臣有几句话想说。”
颜沫低垂着头，没看轩辕淳熙。
从刚才开始，她就没有看轩辕淳熙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对自己做的事情没信心呢，还是对轩辕淳熙没信心。
轩辕淳熙看着她，面色发沉，良久，才道：“说吧。”
这声音有些发紧，和平日里的轩辕淳熙不同。
颜沫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当看到轩辕淳熙那一张黑脸的时候，颜沫的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这是怎么了，轩辕淳熙怎么会这样的一个表情？
平日里冷脸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别说此时是黑脸了。
“臣之错，错在了臣身上，但，也错在了这个世道之上！”
不过颜沫还是很快地回过了神来。她一步一步走来，不能够因为别人使了这么一个绊子，就这么放弃了。
她虽然自爆了身份，却并不是想要放弃，恰恰相反的是，正因为她想要活着，想要不把之前付出的努力都白白浪费掉，她才会这么爆出了自己的身份的。
嗤！颜沫一开口，那柳河就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当即讥讽道：“颜大人这什么意思，莫不是这个世道逼着你，要做出如此大不违之事了？”
“对！”然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这么一问出了口，颜沫竟然还点下头，应下来了。
那柳河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是极为精彩，这颜沫莫不是疯了吧？
“正是因为这个世道，罪臣才会女扮男装，罪臣敢问一下诸位大人，敢问皇上，罪臣虽然是女子之身，可在治国之道，在兴建水木之道，在关心百姓之道上，可有出错？”
“罪臣之前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是不是都是国之祸事？”
颜沫这一声声的质问，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在了众人的耳边。
“罪臣之错，大概错得最离谱的地方，那就是生为了一个女子，却生出了报效朝廷之心，才会想着以一个女子之力，来这个满是男人的朝堂！”
“颜大人！”
她说话是丝毫不顾及，柳河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怒喝了一声。
“柳大人不必这么急着反驳我，我倒是想问您一句，您是荆国二十七年的进士出身，对吧？”
颜沫在说话的时候，最讨厌有人跳出来打断她了。这个柳河一而再，再而三的冲上来，那就别怪她说话难听了。
柳河拿不准颜沫是一个什么样的意思，但这个事情，确实是如此，所以在颜沫开了口之后，他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那又如何？”
“柳大人是今日才知晓我的女儿身吧？”
“颜大人隐藏得这么好，此前可难以得知你的身份！”柳河冷哼了一声，回答道。
“那敢问柳大人，这一字一句的，都是在说颜沫的不堪，可颜沫记得，我是荆国恩科一甲第三名，皇上亲笔御点的探花郎，和柳大人的进士出身相比，是我差了？”
柳河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颜沫是个女子不假，但这恩科科举的成绩，可不是别人代替她考出来的！
“皇上，罪臣错在看不清楚这个世道，无法容忍有识之士，哪怕这个人是个女子，对朝政之事指手画脚，哪怕这个女子做的事情，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罪臣不敢居功，可罪臣想要问一问诸位，在我之前，你们可曾能够将瘟疫根治预防，可曾顺利治理涝灾？”
颜沫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可殿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话。
倒是轩辕逸听了她的话之后，心中感触非常。
颜沫打从入朝来，真的很忙，忙碌于她手中的每一件事情，但是这些个事情，其实她都是尽心尽力的去做的。
除了一个从一品的少师头衔，她什么都没得到。
“人人都说这为国效力，是应该的。可别人付出了，都是论功行赏，她这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没得到一些什么就算了，如今还要因为自己是个女子，而被这么多人讨伐。这种事情，换了一个男人，估计都会觉得委屈非常。更不要说是一个女子了。”
然而颜沫在面对这些个讨伐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这个人，显得更加的让人心疼了。
凭什么啊，做了这么多事情，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就要否定她了？
别说颜沫怨这个世道不公平了，就连轩辕逸，也觉得这世道，让人心底发寒。
“今日皇上要罚罪臣，罪臣无话可说，一切都是罪臣该得的，但是罪臣想说，这天底下，不仅仅是男人的天下，女人……”颜沫说到了这里，目光从这殿上的所有女人身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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