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惠见这个妇人是一个不中用的，便在一旁帮腔了起来。
那妇人闻言，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了颜沫一下，只是一下，随后忙不迭就垂下了头去，点头道：“民妇认识，她是我家小姐的女儿，叫做颜沫！”
嗤！颜沫从进来开始，一直都沉默着，此时见着这一番荒诞的局面，也忍不住冷笑出声了。
“皇上，臣有话想说。”颜沫面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抬手对轩辕淳熙请示了一下。
轩辕淳熙看着她面上无所顾忌的模样，眼中微沉，却还是道：“说。”
“白子惠说，这人乃是臣生母身边的丫鬟。”颜沫轻笑了一下，随后挑眉道：“此人看了臣一样，就认定，臣就是她所服侍的小姐，所生的女儿。”
“春菊是吧。”颜沫顿了半晌，吐出了这个妇人的名字，随后她歪着头，道：“在我的记忆当中，我不满周岁之时，生母便已经遣散了身边所有的人，只留下了一个崔嬷嬷。十几年没有见，你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是谁，你好大的眼力劲啊！”
此言一出，整个云霄殿当中一片死寂。
那春菊更是，急的满头大汗，想要说些什么，却磕磕巴巴的，说不了清楚。
白子惠在一旁看得着急无比，忍不住替那春菊开了口道：“春菊说了，你和你生母长得很像，所以才能一眼认得出你来。”
“我是问她，不是问你。”她一开口，颜沫脸上的表情便是一冷，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颜沫此番，已经能够说得上是无礼至极了，但是此时也没人来指证她的礼数了。
毕竟白子惠今日能够跪在了这大殿之上，就已经说明了颜沫和她的关系是不怎么样的了，就算白子惠说得再好听，这也是将颜沫往死路上逼。
颜沫这个态度，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旁边，一直静默不言的轩辕诺，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他原本不该出现在朝堂之上的，但是自打轩辕皓回来了之后，太后就说他也应该学着长大了，让他入了朝，如今在礼部当中领了一个闲职。
哪怕是闲职，那也是得要上朝的，正好，就看到了今日这一幕了。
和他不同，孙梓缪站在了翰林院的队列之中，看着颜沫的眼神，是说不出的担忧。
他和颜沫到底也是好朋友了，实在是不想要看着颜沫出事，只是颜沫究竟是男是女的事情，真的还挺让人诧异的。
“颜大人不必如此的咄咄逼人，这丫鬟想来也是第一次入宫，得以见得皇上天威，慌张了一些，颜大人何必这么急着撇清呢？”
柳河见状，直接跳了出来，和颜沫对上。
谁知，颜沫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盯着眼前的春菊看着。
“春菊，你快说啊！”白子惠也有些个着急了，这春菊这么没用，她也没想到。
“奴婢……是、是，小姐当时确实，是生下了一个女儿，奴婢记得清清楚楚的，虽、虽然……有些年头了，那、那个小小姐什么样，奴婢也记不得了，可、可是，小姐生下的，却是女儿无疑！”
春菊磕磕巴巴的，把该说的话都给说清楚了，这才泄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颜沫冷眼看着，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这些个人还真的是有心了，为了对付她，还给这个春菊准备了这么一番措辞。
春菊虽然很紧张，倒也说出来了。
这下更加复杂了，若颜沫不是女子，那肯定不是颜赟的血脉，她来历不明，若她是个女子，那更好，直接证实了之后，就可以治颜沫一个欺君之罪了！
哈！还真的是好恨的心思啊！
“皇上，却是如此没错！臣妇还有别的证据！”见那春菊到底是把话说出口了，白子惠也松了一口气，随后忙不迭地，又爆出了自己新一轮的证据。
“刚才的那一位大人可在？”白子惠转过身，往张坚明一行人当中看了一眼，便有一人走了出来，随后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这位大人，刚才妾身请求您保管的东西，可还在？”
那官员闻言，顿了一下，双手一翻，露出了他一直攥在了手中的紫色小瓷瓶。
白子惠瞧着，便松了一口气，随后道：“皇上，此物乃是从颜沫的身上搜出来的，便是她用来蒙混太医诊脉的药物！”
满场哗然。这个东西的出现，正好可以解释了颜沫之前被太医诊断出来，是男性脉象的问题。
“竟然还有这等东西！”柳河闻言，也是一惊，忍不住看了那颜沫一眼。
却见颜沫面无表情，唯有一双眼眸幽深似海。
“皇上可以让太医的太医们，好好看看此药，是否真的是臣妇所说的这般。”白子惠见着这一切都按照她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了，刚才那个小插曲，也被带了过去，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而颜沫看着那一瓶从自己身上搜罗出来的药物，冷笑连连。
这大概是她的身份隐秘的关键了，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从何得知的？
这个东西帮了她很多的忙，而现在，问题也就出现在了这东西上，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对方使出了这样的招数，那必然会下狠手来踩她的了。
也罢……颜沫手握成拳状，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传太医。”
轩辕淳熙冷淡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可听在了颜沫的耳朵里，都仿佛像是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声音了。
“是！”元彬叹了一口气，应下，吩咐人去叫了太医。
太医院离这边不远，很快，张院判带着另外两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出现在了殿中。
“臣，参见皇上。”张院判一进来就跪下了，这一段时间召见他实在是太频繁了，太医院虽然不参与早朝，但是对于前朝的事情，也是很敏感的。
来的路上，张院判也听说了这些个事情。
一时间，还有些惊讶，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样子的药物存在！
“把药给他。”轩辕淳熙冷声吩咐了一句，那捧着小瓷瓶的人，便将药瓶递到了张太医的面前。
张太医一顿，随后接过了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丸来，细细地查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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