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电影里能演到的情节，大概现实也都经历过。之前有一个女人替我接了电话，她也是那里的人。我对他们还算信任，毕竟也一起度过几场生死。”
太黑暗的事情他不想描述太多，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像现在这样富有，不仅仅是因为炒股，这里头还有一些不那么光彩的钱？”
“……嗯。”
周千寻轻轻咬着下唇，“那你跟我说要开的公司呢？你这之前应该都是在忙这件事吧？”
莫以司颔首，“小千，这家公司我一直在着手开办，有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公司的事，但有时不是。”
“比如那个女人接你电话的时候，你就在骗我。”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敛着眸，是认错的态度。
周千寻拧着他的耳朵，笑着生气，“那你那个时候到底在做什么？”
“枪战。”他只能说这么多了，具体的腥风血雨，他不会描述。
周千寻晕血，即便是“血”这个字听多了见多了都会有阴影。
“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在做很危险的事情，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认为你过得和我一样安逸。”
周千寻松了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想到加入这样的组织？”
“因为那里和我很契合。”莫以司舔了舔唇，禁欲又色气，看着她的眼神却无比认真，“小千，我有一个不光彩的童年，就注定我的身心从生下来开始趋近于黑暗。除了莫家人，还有很多人值得我记恨。所以我必须强大起来，保护你，也为我自己复仇。”
周千寻与他对视，在他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
“我不懂。阿司，你还经历过什么？”
“小千，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诡影’能够为我提供我想要的东西，那些人……虽然有些也很欠扁，但至少足够让我信任。从加入那里开始，我的行事作风就比你想的要更加阴暗了。”
莫以司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暗黑透露给她，就像抱着必死的决心，孤注一掷。
如果她能接受，他将十分轻松。如果她不能，他就只能用往后的时间，对她死缠烂打，恳求她的理解和原谅。
周千寻垂首，现在在她面前的莫以司就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天使，等待众神的审判。
可他依旧是天使，无论他做过什么。
“所以曾经无数次你和我说的‘我来摆平’，其中都有一些是用不光彩甚至非法的手段做的？”
“嗯。”
“比如，高中时候许攸钦在医院被二次伤害？”
莫以司一滞，点头。
“以及几乎被同样手段对待的柏煜明？”
继续默认。
“如果两起事件真的有联系，那华枭龙汽车爆炸多半也是你做的了。”
供认不讳。
“方才你对我说，昨天晚上的事也无需我担心，大概你也有你的手段？”
“小千……”
“停。”她抬手，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的朋友究竟有多么神通广大，他们好像无坚不摧，无孔不入，似乎就存在于我的身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所有监控器，这倒像电影里的职业杀手。荣深我今天见到，是个厉害的医生，还有什么？警察、黑客、律师，这些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职业，你的朋友里占了几个？还有你，阿司，除了我知道的你是个高材生外，直到今天我才了解到，原来你还会开枪。怪不得你学格斗比我晚，现在却比我厉害那么多。怪不得你看不上一个小小的莫氏，毕竟你现在是一个可以随便开公司的人。”
她说了一大堆，听起来句句是数落，莫以司的脸色也随着她说的话越来越阴沉。
“你这么厉害，究竟为什么要瞒着我？”
周千寻突然笑出声，看着他的眼神变作不解和惊喜。
莫以司难得没跟上她的脑回路，懵懵的。
她挽住他的手，连眼睛都放出光，“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向往的是什么生活？就是精彩、丰富、浪漫、科幻、意料之外！你给我描述的就是这样啊！虽说枪林弹雨杀人越货危险是危险了些，可与其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这样的生活更值得我向往。”
“小千，我知道，但是现实与想象又有不同，腥风血雨你受不了的。”
“我唯一的弱点就是晕血。”周千寻撇撇嘴，“那作为你的家属不行吗？之前在E国的时候我就听说过，‘诡影’的人全部都被国际警察通缉了，既然如此，你也不例外吧？”
莫以司点头，不解其意。
“这是我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从现在开始，我要时刻担忧你的安危了。但其他的我全部都可以接受。”
“小千……”
“你也说了，这是你喜欢的生活，那个地方是让你舒适的地方，既然如此，我有什么理由剥夺你的自由？”周千寻眨眨眼，“一个人活在世上，有那么多厉害的朋友，随时能得到帮助，自己同样有存在的价值，有能力回馈他人。无论身体和心理都亦正亦邪，站在黑白交叉点，选择更多，也更丰富，我觉得挺好的。”
莫以司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忽然觉得这样的小千令他熟悉又陌生。
他自以为了解她透彻，原来根本不值一提。
她远比他想像的更美好，更善解人意。
“可我一直在触犯法律，你真的不介意吗？”
“嗯……我觉得既然这个组织有存在的必要，就证明世界对它有需求。各个国家的法律不同，谁又能真正说出一个对错？我不是什么哲学家，也不想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对我爱的人，我想多一份宽容。我并不是不分是非，我依然是那个正直的好公民，只是有些事可以活络一些，比如现在。”
莫以司别开目光，若有所思。
周千寻轻笑，“你已经在那里扎下根了，就算现在我让你离开，你也做不到吧？”
“做的到。小千，如果是你的要求，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
莫以司回答的是如此快速，周千寻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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