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书言推开房门,径自走了出来。
不明所以的翠竹快走几步问道:“卢五侠,您刚来便要走啊?”
卢书言并未答话,他并掌如刀,一下便将翠竹打晕。
却看院落外的几个人从竹林中现身,其中一人笑道:“卢少侠,好俊的身手。”
卢书言道:“院落外负责监视的淳王的人呢?”
对方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示意已经被解决。
卢书言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根发簪:“好,你们把此物飞鸽传书送给尤先生,我那师兄料来便只能言听计从了。”
那人接过发簪吩咐旁人去送信,然后问道:“那女人呢?也做掉了?我们需要她的尸体出现在王府里。”
卢书言道:“不急,咱们再等等。我已安排了最适合的人来杀她。”
……
房间内的岳雁谣静静地看着面前两个手持匕首的孩子,却苦于无法动弹。
孙传舆深吸一口气,回忆起过往种种。
他想起临行前,这女人曾送了自己一双新鞋,还告诉他自己有事瞒着他,言语间的关切倒是不像有假。
那个神秘老人所说的话之所以令他信服,其中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这个师娘当初不大自然的表现。
可自己不认得她,她总该认得自己吧。
她既然认得自己,为什么不找个机会斩草除根呢?即使当着师父的面,以她的手段应该也多的是机会下手。
渐渐冷静下来的孙传舆已做出了决定:“岳雁谣,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究竟是不是杀我全家之人?”
岳雁谣一愣,江叶舟看得不错,这小子心思虽重,但心思重有心思重的好处,凡事都会三思而后行。
看的出经历大难后,人沉稳了不少,不会再像当初那般跳出尸体堆,大喊大叫,自寻死路了。
她开口道:“小孙,生死存亡之际,我说的话,你还信吗?”
孙传舆道:“你只管说,信不信由我自己判断。”
岳雁谣叹了口气,把自己如何设计潜入临渊教,又怎样和江叶舟一起将这个心怀不轨的组织彻底颠覆的过程说了一遍。
这其中自然着重讲了萱明镇那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劫囚时的情况。
听完这些,孙传舆思索片刻:“按照你的说法,当初是你故意留我一命咯?”
岳雁谣道:“不错,我当初即使不杀你,你也必定会被其他人逮回去逼问灵石的下落。而且你的祖先是鸢国旧臣,若是让旁人知道,也容易惹不少麻烦。”
孙传舆问道:“那我师父当初救我也是你安排的?”
岳雁谣摇了摇头:“我只是确保你跑到了官道边,容易被人发现。至于你师父路过还把你捡走,纯属巧合。”
孙传舆还是不信:“你自己都说过江叶舟是个很懒的人,他怎么会这么好心把我捡走呢?而且他当时必能判断出我惹上了不小的麻烦,他也不是傻子,何必自讨苦吃?”
岳雁谣苦笑:“你呀,还是对你师父了解得不够。他不仅早就看出来你惹了大麻烦,还看出你的心思深重。”
“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根据利弊来判断的,你师父刚巧并不是其中的一个。”
“小孙,如果你也立志成为这种人,那么或许你这辈子都无法理解你师父当初的行为。”
孙传舆一时哑口无言,他自认是个聪明的少年,但成年人的世界有的时候复杂得多,也简单得多。
他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思索着下一步动作。
孙传舆并未完全相信岳雁谣的话,毕竟这个女人为了活命完全可以编故事。
但这个故事却基本上是合理的,按照这种说法,家里人的死与她无关,自己甚至还得感谢她“救”了自己一命。
那么是信这个“师娘”呢,还是信五师叔或是那位素未蒙面的神秘老者呢?
孙传舆举棋不定之际,忽然想到了玩伴袁龙飞曾与自己说过:
“当我想偷懒的时候,我就看看三师叔。他是咱们门派公认最懒的人,如果他在偷懒我就跟着玩一会儿,如果连他都在用功,那自己还是收了心思好好练剑为是。”
现在自己的处境和袁龙飞有些像,毕竟自己的仇说不清道不明,但身边的小姑娘的仇可是清楚明白的,且看她如何行止。
他转头去看童彤,只见后者轻咬贝齿,双手紧紧地握住匕首,脸蛋也涨得通红:
刚才这个女人亲口承认自己杀了她的父亲。
小女孩听不懂什么阴谋诡计,也听不懂什么国家大事。
她只知道这女人在设计的那一刻便已决定牺牲掉自己的父亲和那些无辜的官兵,而且最后也是她亲自动的手。
看着小姑娘决绝的眼神,岳雁谣知道对于自己的终极审判即将到来。
童彤握着匕首缓缓靠近,她将眼前的仇人上下打量一番。
一时间不知该捅什么地方——莫说人,她连鸡都没有杀过。
可想到父亲的音容笑貌,女孩鼓起勇气又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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