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哪有不跌停的？正常。”
“不是。有人把她的病情散布出去，现在海的各个股吧论坛都吵翻了。董事会让张秘来找我，想让妈妈出面来澄清这个谣言。”
电话那端突然就拔高声音。“澄清个屁！她为海做的够多了。那些董事手上拿的不少可是原始股，一元一股，即便是后来上市的首发价才四块七，现在已经升十倍不止了，怎么股价跌百分之十就受不了？彦齐，别被他们当枪杆使。”管培康沉默一会，待心情平复，才，“别告诉你妈，她受不了这个，我等会就带她离开，去清泉山的别墅住几。”
电话挂断，凌彦齐望着车窗外默不作声。司芃把药塞进包里，手上拿着核磁共振的片子，开车门要下去。凌彦齐问她：“你要干嘛？”
“我自己能回酒店，你回去吧。”
“我回去能做什么？我能堵得住全下的嘴巴？”凌彦齐紧抓着她的手，“不管是股票跌停，还是她病情该不该向公众公布，让海董事会去决定。”
沉默一会，司芃问：“你妈什么病？”
“双相情感障碍。”
“怪不得，那她赶我走时，样子就很不对劲。有点日子了吧。什么时候诊断出来的？”
“就是我去新加坡的那一年。她为我和思琪的事大发雷霆，我外公外婆还有大舅，都觉得她反应太激烈，这才去预约心理咨询。”
“那有十二年了。”
凌彦齐摇头：“不止。在这之前，因为她，总是在暴躁这方面表现明显，抑郁这个症状相对而言轻很多。所以哪怕家里有医生，也没往这方面想过。”他靠在车座上，“也许都是因为生了我。生我之前，她和我爸关系挺好的。脾气虽然冲点，但是也没到暴躁的地步。有些人并不适合做母亲，但更多的人意识不到进入这个角色有多难。”
司芃在心里大概地算一下时间，凌彦齐今年27岁，海好像成立24周年，在海成立之前，卢思薇已经在S市一家房地产国企做到分公司老总。而那时的凌彦齐还在武汉和爸爸一起住，也就是，哺乳期的儿子，她几乎没带过几。
难道凌彦齐这么介意他母亲丢下他，选择了工作？
“是她自己介意，所以总是千方百计想补偿我，最好的都要给我。我有时候会想，她虽然很能干，却很少有平静快乐的时候。她的情感链接出了问题，她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自己开心，让别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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