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岚：“……”
“我叫黎君昊，黎明的黎，我爹叫黎煜尧，是灏澜皇朝镇国大将军，我九妹黎卿，之前也来过了。”
黎君昊见水妖岚没反应，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一种微妙的感情让他一时挪不动脚步。
“昊？”
水妖岚还是转过了身子，在看见了黎君昊那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后陷入了回忆，越是美好的回忆，越是以痛苦的方式结束，水妖岚一脸痛苦地低下了头，正准备转回身子，就被黎君昊拉住了。
“生而不养，何以为家？”
黎君昊看重水妖岚，后者没有说话，却红了眼眶。原本站在一旁的水无言坐到了红色的椅子上，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你叫黎君昊？”
水妖岚最终还是开了口，依旧是十分沙哑的声音，黎君昊点了点头，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感慨。
“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
“嗯！”
黎君昊点点头，只见水妖岚看了一眼水无言，慢慢地闭起了眼睛。
“日月无偏照，何由诉苍昊！”水妖岚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还记得，但是……咳咳！咳咳咳！”
“王女？！”
黎君昊将水妖岚扶住，回头看了看水无言，后者连忙站了起来，看着水妖岚皱了皱眉，转身走到门外，几个管事一见着水无言便上前行礼。
“传大夫！”
水无言没有浪费时间，交代一句后便进去了，留在外面的几个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年纪比较小的人去喊了大夫。
因为这里比较私密，自从水妖岚住在这里之后，水无言便专门养了一个大夫在这里，为了随时可以治疗水妖岚。
大夫所住的地方距离这里还是比较近的，所以很快就能来。
黎君昊时不时地看一眼水无言，他能看见水无言眼中十分明显的关心，说明水无言是在乎王女的，可是这个女人所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他十分费解！
水妖岚咳嗽一阵后，精神一下子就颓了，显得有气无力。大夫诊了脉之后，也是冲水无言摇了摇头。
“日月普照……并无私心！有什么办法……可以诉冤给苍天听听……”水妖岚躺在榻上，“原以为母王不喜孩童，直到城儿出生后……咳咳，我才知道，母王不是不喜……她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我们都不配！”
“父君凭着家族的势力扳倒了王爵，让他和母王失了心，自己也被母王恨了一辈子，得到一个永不相见的下场。”
水妖岚混沌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这几句话说得十分顺溜，没有半分卡顿。她一直看着前方，也不知道是说给黎君昊他们俩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母王再也没有关爱过城儿，却将他保护的严严实实。我封王出宫，全凭外戚的帮助才站稳脚跟，为了扩大势力，娶了支持我的朝臣之女。”
“我以为只要足够优秀，母王就会看我一眼，我以为只要有足够的资格继位，母王就会认可我。”水妖岚再次闭起了眼睛，“是我不知道母王想要什么，我的成长不是母王想看到的，她竟然亲自来铲除同样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
黎君昊听得很认真，水无言也是一脸严肃，她一直在查当年水妖岚失踪的原因，可是多年来依旧没有线索，现在她算是明白了，王祖母动的手，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阿尧救得不是我的命，他救得是我的心啊……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没有目的地对你好。”水妖岚红了眼眶，“但是，和他相遇的太晚了，灏澜是灏澜，水幽是水幽，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又怎么能强行在一起？”
“我为了那点执念做错了太多，失去了太多，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可笑的是，言儿啊，你竟然步了我的后尘，但你比我优秀，比我光明正大！”
水妖岚吃力地歪过头，看着水无言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很早就注意到水无言的情绪了，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总觉得水无言就是那个不争气的自己，总是去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一点也不嫉妒阿尧有个聪明的闺女，因为我的言儿，也很优秀！”水妖岚最后闭上了眼睛，“王母没有做一个好母亲，我没有做一个好母亲，言儿，你是一个好母亲吗？”
“日月无偏照，何由诉苍昊……”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
黎君昊见水妖岚没反应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皮肤又干又糙，完全不像是一个女人的脸！
“大夫人呢？！这都还没治呢，她怎么就走了？！”
黎君昊原本是想喊大夫的，可一回头发现只有水无言一个人在这儿了。
“大夫没办法。”
“没办法？！是真的没办法吗？！她才四十几岁啊！”黎君昊看着水无言，“她健健康康的为什么会这样？！你就这么做人家女儿的吗？！”
水无言：“……”
“那是什么大夫啊，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学识？！就不能找个可靠点的吗？！对一国丞相而言，这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吧？！”
“她身子骨没问题，什么大夫都治不了心病！”水无言叹了口气，“现在人也见过了，话也说了，你走吧！”
黎君昊心里还压着火，这股子怒气让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现在，水无言让他走，他心情更加烦躁！
“你和汉阳郡主的事情，本相就不追究了，这是水幽王朝的王女，也与你们灏澜人无关！”水无言再次板起脸，“本相前一个郎君子书已经病逝，本相多年不愿面对，娶了一个和子书一模一样的男人李昊。”
“你……”
“把子书还给我，把宝儿还给我，你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水无言看重黎君昊，“子书以后就是李昊，你从来没有出现过。”
水无言说着就离开了，管事等她走远之后往窑洞里看了两眼，见黎君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继续在外面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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