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叶秋洒然一笑，抬脚便走上前去，来到了这老者面前。
枯槁老者眼中有着异色。
不论这年轻人修为和炼丹术怎么样，但看这一番气度，便绝非凡人。
到了他这个地步，自然不可能会以貌取人，瞧不起叶秋的年龄。
“老夫岁松洞天大长老，李岁柏。”
他嘶哑开口道：“这位小友，老夫伤势极重，药石难医，你真的能救我？”
叶秋没有回答，仔细地将其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遍，突然开口道：“大长老可否敛去你的领域？”
“自然可以。”李岁柏一愣，立刻知道叶秋是在以某种手段察看他的状况。
他也不在意，立刻将弥漫了整座山洞的领域全部收起。
叶秋这才能以白日破妄看穿他的情况。
这李岁柏浑身血肉几乎已经全部坏死，经脉更是枯萎凝结。
但是最严重的却不是血肉和经脉，而是他的丹田。
他的丹田中有着一团淤积的黑色莫名物质，宛若有生命一般，在疯狂侵蚀着他的身体。
在这黑色物质的侵蚀之下，李岁柏的腹部皮肤甚至都已经是一片乌黑，极为渗人。
叶秋双眸甚至都要发出光亮，犹如两轮太阳，将瞳术动用到极致，这才窥清这黑色物质的来历。
这赫然是一种恐怖的毒素，自成一体，生生不息，扎根于李岁柏体内。
李岁柏不断呼吸山洞中的海量灵气，这才勉力能和这种毒素对抗。
看见叶秋的目光缓缓黯淡下来，李长年的眼中满是希望：“叶先生，如何了？”
“我原本以为大长老受的伤是元婴劫时留下的道伤，看来是我想错了。”
叶秋眉头凝重：“大长老体内最严重的竟然不是道伤，而是毒伤，敢问大长老，此毒从何而来？”
“你竟然真的能看出来？”
此言一出，李岁柏波澜不惊的眼神陡然震荡，露出惊疑。
叶秋微微一笑：“若是连病症都诊断不出来，我又有何自信来给大长老解忧？”
李岁柏盯着叶秋看了半响，见后者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这才叹息着开口。
“你说的不错，老夫体内的伤的确是毒伤，而且是丹毒。”
“丹毒？”李长年一愣：“大长老，您怎么会中丹毒？”
“唉，是我当年失去理智，急火攻心了。”
李岁柏开口道：“四十三年前，我连续两次冲击元婴失败，甚至连雷劫都没感应到，已然接近癫狂。”
“而岁松洞天有一枚传承百年之久的破婴丹，我便将其服用了，希望藉此丹能一举突破元婴……”
李长年好奇道：“破婴丹？我在岁松洞天这么多年，为何没听过？凝结元婴的丹药不该是结婴丹吗？”
“破婴丹是一种奇丹，早已失传多年。”
没等李岁柏开口，叶秋便接过话来：“此丹和结婴丹一样，都能帮助人提高三成结婴的几率。不过和结婴丹不同的是，其主要成分不是婴果，而是一种毒草。”
“此毒草剧毒无比，足以毒死任何金丹修者。若是服用此丹后结婴成功，那么这毒草的毒性自然就会被元婴真君的元气悉数驱逐。可若是没能结婴……”
“那么，便会如我这般，被毒素侵扰，生不如死。”李岁柏眼神复杂。
他抬头看向叶秋：“小友果真不凡，竟然连破婴丹都听说过。那么你现在还认为，我的伤有的治吗？”
叶秋果断点头：“能治。”
“恩？”
李岁柏再次震惊了，他皱眉道：“当年洞天未被封闭之时，也有不少人为了抗击敌寇，想要以破婴丹强行突破元婴。但是这些人当中成功的却寥寥无几。
这些失败的人，就连抱朴洞天的长老出手都无法救治。现在，你却说你能治？”
“抱朴洞天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叶秋平静道：“生死只在一念间，大长老早做决定吧。”
“生死只在一念间？”
李岁柏一怔，旋即定定地看着叶秋，仿佛想从这个年轻人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但是他却失望了，这年轻人的眸光如同一汪静潭，藏器极深，根本没有丝毫情绪流露。
这是一位年轻却极有城府的年轻人，就是在李岁柏这数百年的生涯中也极为少见。
李岁柏清楚，这种人往往能创造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奇迹。
他咧嘴笑了：“老夫将死之身，何吝一试？叶小友，你不妨说说，你想要什么？”
刚才李长年并未说出叶秋的目的。
“我想要一斛岁泉。”叶秋回道。
李岁柏的眸光陡然一凝，无穷无尽的压力刹那间来到叶秋头顶。
猛虎虽暮，尤有余威！
叶秋面不改色：“难道大长老的命，还不如一斛岁泉么？”
李岁柏眉头紧皱，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李长年焦急无比，却不敢说话，只好在一旁站着。
片刻后，叶秋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旋即响起的，便是李岁柏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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