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翠的丫鬟，有些无措眼神闪躲着。
“长春，不是我不想帮你。”
说着便抽回了在长春掌心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长春，你不知道吗？五爷……，府上已经说了，五爷那里不需要下人照看。”
小丫头有些为难，旁边的两人也有些不敢上前，都缩在后面。
“五爷一直不受老爷欢喜，如今断了腿脚，连军营也去不了了，更没有别的用处了……”
后面两个丫鬟只好小声如实道来，她们也不敢违抗命令，说不好是要打断腿或者是要掉脑袋的。
长春有些木然险些没站稳，心中不敢相信。
“你……你说……什么……”
五爷断了腿脚……再也，再也上不了战场了。
也没办法站起来了……
长春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这就是事实，她跌坐在地上 ，双脚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脑袋也麻麻的，眼前一黑。
小翠见到，赶忙上前扶起来，又摇了摇长春，叫着她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长春才回过神来。
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有泪水从眼角流着，长春捂着嘴呜咽着。
无声。
三人没想长春的反应这么大。
为首的小翠拍了拍长春的背替她顺着气，安慰道，“别哭了长春，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说。”
“你别担心，五爷虽然没什么用处了，腿脚也断了，但是……”说着，小翠眼神看向了别处，声音也更小了起来，“但是，说不准能活几天，老爷说府上不准给五爷请大夫。”
伤的那么严重，又请不了大夫，大概是活不了几天吧。
五爷去了后，长春还会被派到别的院子干活。
三人以为长春哭是因为被安排了这么个苦命差事，以为是难过这个，便也纷纷上前安慰。
谁知下一秒便见长春跪了下来。
长春抬起头看了三人一眼，便磕起了头，一声接着一声，一下比一下用力。
“求……求求，你们……。”
“帮……帮我……五……五爷。”
长春麻木的磕着头，直到额头已经有血丝渗出来，也没停下。
“小……小翠，求……”长春爬到小翠脚下，抱着她的裤脚不松手。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五爷的身子已经那样了，如果只有她自己搬进去，一定会更严重。
他受不了那种折磨了。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不能让五爷走。
“翠……帮我……都……都给你。”说着便腾出一只手来，在怀中掏出了一块碎银角放到小翠的手中。
恐怕不够，又将一根钗子递过去，颤颤巍巍地在小翠手中放好。
眼巴巴的看着小翠。
“屋……屋内还……有……铜板。”
脸上的泪痕被冷风吹的生疼，两道痕迹红红的，看上去好不可怜。
说完又摇了摇小翠的腿，眼泪哗哗的留着，模样像极了路边讨钱的乞儿。
小翠愣住了，想要将这些还给长春，又想着将她的手掰开。
她从来没有见过面前这样的长春……
在她的印象里，长春是个挺悲观的人，但是又极其的向往美好的事情。记忆中小丫头总是微微笑着的，偷闲时拉着她说一些糕点果子。
她从来没有见过长春这样。
小翠跟长春玩的不是太要好，顶多算个聊闲话的人儿。可是见到她这样，她又有些不忍心，小翠呀也是个苦命人，小时候就爱哭鼻子，她比长春就大了两岁。但是见到长春这个样子，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心里有些微微痛。
她们这些可怜人啊，除了互相怜悯，又有谁能来帮她们呢……
她们这些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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