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凌道：“尊上是想在这里说，还是换个地方？”
霄元先走一步，道：“跟上。”
两人走进林子不远处，佐凌发现佐澄泓居然也在这里。看来他们之前就在这里了，那刚才他和秦悠悠说的话，是不是他爹也都听见了？佐凌倒是不怕，但秦悠悠毕竟是女孩子，知道自己当着人家父亲的面前跟人告白，会不会羞得再也不敢见公爹了？
霄元一见到佐澄泓就开始抱怨，“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你怎么能放任他跟悠悠在一起？”
佐澄泓一脸无所谓，道：“为什么不可以？”
霄元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气道：“按辈分悠悠得管他叫祖宗，你说为什么不可以？”
佐凌一脸茫然，霄元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就成祖宗了？
佐澄泓道：“你不说谁知道？”
“你！就算本……我不说，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佐凌沉声道：“爹，您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尊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佐澄泓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霄元在一旁都着急了，屡次欲言又止。
虽然霄元说话有些冲，但佐凌还是看出霄元对佐澄泓存有敬畏之心。因为从刚才开始佐澄泓就坐着，霄元却是站着的。还有刚才霄元不再自称本尊，而是改口称“我”了。总总迹象表明，佐澄泓的身份并不简单，而且是足以让霄元这等存在忌惮的身份。
佐凌恳求道：“爹，您就告诉我吧。”
佐澄泓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现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相，自寻烦恼呢？”
佐凌道：“我也不想知道，但事关悠悠，我就必须要知道。”
佐澄泓叹口气，“小元，你告诉他吧。”
霄元像是就等佐澄泓的这句话，脱口而出：“你爹是云上真人，就是琴氏的先祖琴霄！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能跟悠悠在一起的原因，明白吗？”
佐凌如五雷轰顶，这怎么可能？琴霄不是在万年前就飞升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怎么可能会是他的父亲？这么说，他还真是秦悠悠的祖宗了？佐凌有些眩晕，叫他怎么接受这一切？秦悠悠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边，结果现实不允许他们在一起。想到这里，佐凌要崩溃了。
“爹，怎么会？这不是真的！您只是极寒之地的王爷啊！”
佐澄泓挥挥手，让霄元退下，又招招手让佐凌过来。
佐凌坐到佐澄泓身边，突然觉得自己的父亲很陌生。
佐澄泓一手搭在佐凌的肩上，缓缓开口说道：“凌儿，你娘是我此次下界遇到的最大的变数，后来又有了你。”
佐凌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了，“爹，您真的是云上真人？”
“是。当年我飞升后，就算出琴氏会有此劫，便一直准备下凡来帮我的后人顺利渡过劫难。但神仙下凡谈何容易？更何况仙界还有明文规定，不许神仙插手凡间之事。我下来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勉强保有记忆而已。”
佐凌听得瞠目结舌，虽然是他亲耳听到的，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一个王爷为了女人放弃王位已经够令人匪夷所思了，没想到这个人还是个神仙，说出去谁信？他娘到底什么来头，居然可以成为一个神仙精心布置下的变数？
佐澄泓继续说道：“我这副肉身，本是个死胎，但他本身灵根极好，我便寄宿在他体内。后来我想办法接近秦天，他竟想认我做干儿子。呵呵！可再后来，我遇到了你娘，从那一刻开始，我所有的计划都偏离了最初的方向。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我是说她是我万年前的妻子。”
“什么？！”
佐澄泓笑道：“我也没想到，我会再次见到她，虽然她已经投生无数次，早已不记得我，当然我现在也非之前模样。但是我们相遇的场景，竟和万年前一样，当年她也是因为逃婚从家里跑出来，才与我相识，这次亦是如此。我认定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要珍惜这段缘分。之后的事，你都知道。”
佐凌迅速整理了佐澄泓所说的事情，问道：“您说寄宿，是怎么回事？”
“我作为神仙自然不能真身下凡，所以想让一个分身来替我，但那件事被人发现，我就被关了起来，后来我只能魂灵出窍，找个肉身寄宿。”
“那您为什么不找个高阶修士？”
“当时我没有具备夺舍的能力，而且我也不能随意杀人。”
佐凌沉默半晌，道：“那我呢？我应该姓佐，还是姓琴？”
“你还是姓佐吧，不然怎么跟悠悠在一起？”
佐凌低下头，“我还能跟她在一起吗？”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佐凌抬眼对上佐澄泓认真的眼睛，问：“我是不是只算这副肉身的儿子，而跟您并没有关系？”
佐澄泓笑道：“怎么可能？你以为小元怎么认出你的？你的灵魂有我的印记，所以你是我琴霄的儿子。”
佐凌倏地站起，“那您怎么还同意我和悠悠在一起？”
佐澄泓伸手向下按了按，让佐凌坐下。
“别那么激动，其实我这次来才发现，原来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的，经过万年时间，他们与我有关的只剩下一个姓氏了。”
佐凌坐下，不解道：“但尊上说悠悠跟您很像。”
“是像，不过是天赋像而已。”
佐凌喃喃地道：“天赋吗？”
“不然呢？我能看到的比小元更多，你该相信我。”
“我自然相信您，可是……”
佐澄泓一把揽住佐凌的肩膀，“没有可是，有我在，小元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难不成我会把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推吗？你比你哥哥更有天赋，极有可能飞升，我还想在神界与你相逢呢。”
佐凌愣了愣神，虽然每个修士的目标都是飞升，但能做到的寥寥无几，飞升谈何容易？
佐凌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您说悠悠的天赋跟您很像，那么她也是天选之人？极有可能飞升？”
佐澄泓点头，“没错，小元看到的就是这个。”
佐凌想了想，道：“爹，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好！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俩人起身，走了两步，佐凌突然问道：“爹，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佐澄泓一愣，黯然神伤道：“等你娘百年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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