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昂娜慢慢站起身，她想走近约翰说些什么，他却突然大吼道：“别过来！！”
此时约翰的脸愤怒扭曲，他看着利昂娜的眼神带着抑制不住的恨意，甚至用从未有过的语气冲她怒吼道：“你这个疯子！神经病！！别过来！你明知道马可会死，大家会死，柯尼的村子会被吉克变成巨人……可你一句话都不说！你明知道艾伦会毁掉世界，会杀死所有人，你也不说！你是有什么毛病啊？！”
利昂娜猜想过很多次，要是她把真相告诉艾尔敏他们的话，他们几个人会是什么反应。艾尔敏跟米卡莎可能还会冷静理智一点，莎夏可能也不会太过激，但柯尼一定会想要马上杀了她。
唯独约翰会是什么反应，她不知道。
约翰对自己抱有特别的感情，她一直以为他已经放手释怀了，但她听说昨晚上是这家伙照顾发烧的自己，还没有参加汉吉他们的行动，利昂娜就知道他心里对自己还是……
现在，不管她再说什么，约翰应该都听不进去了，所以她也不打算再说什么。
约翰盛怒的当下，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那把枪，又想起她刚才那副从容不迫杀了弗洛克的样子，心里更加火大，就好像对方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一切……随即猛地夺了过来，把枪对准了她。
“这也是你事先知道的一部分吗？！我会在这里杀了你！！”
空气静谧了好一阵，约翰拿着枪的手却开始在发颤，利昂娜鼻头有些发酸，神色难过地看着他：“……你哭什么啊，约翰？”
约翰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听到她这么问，才惊觉到自己脸上有些发凉，他皱紧眉头，表情因为隐忍而变得有些扭曲，他咬了咬牙，怒吼道：“谁哭了？！说吧，你还有什么遗言？！”
“……为什么你不跟汉吉团长他们走？”
约翰一时哑口，他瞪着她：“我是让你说遗言！不是让你问问题！”
“这就是我的遗言。”利昂娜毫不畏惧地往前站了一步，“为什么你要留下来？为什么要拒绝汉吉团长的请求？艾伦要杀掉外面所有人，对你来说也没关……”
“闭嘴！！”约翰猛地打断了她，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利昂娜的衣领，“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种问题？！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吗？！你在乎吗！结果是怎样，你早就知道了吧？那我去不去，又有什么重要的？！”
“当然重要！你根本不是会贪生怕死的人！你不是跟我说你要成为这个国家的英雄吗？！你当初放弃进宪兵团，跑到调查兵团来……你明明可以去过高枕无忧的生活，却因为马可……”
“你别再在我面前提马可了！！他那么喜欢你！真心对你！可你连他会怎么死掉都不管！还有利威尔兵长，你是知道他怎么样都不会死，所以怎么样也无所谓对吧？你还口口声声说你有多爱他，还有那么多人……你还有人性吗你？！那我呢？你也看到我会怎么死了吗？！来吧，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吼完这一通，约翰看见利昂娜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一双灰眸里溢满眼泪，在早晨温暖的太阳光下，像细碎的光撒在海面上，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看到大海的那个时候，他们见到从来没有见过的新事物，欣喜若狂，在她眼里一定就跟个傻子一样……！
整整六年的时间！不，在那更早之前……这些年来发生的那些事，包括之前还有接下来的一切，她都……！
饱含愤怒的背叛感，比对方能预知自己死亡的恐惧还要强烈百倍，此时约翰的感受，就跟利威尔和汉吉刚知道的那时候一样，他完全想不起其他。
其实，他如果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的话，就该想到很多问题：为什么利昂娜要加入调查兵团？为什么她总是擅自行动？为什么利威尔跟汉吉知道后还会让她留下来？为什么她自己还会受伤，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只要她不说，大家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她要告诉自己？
约翰见她还是没有开口回答，咬了咬牙：“怎么？不敢说吗？！不过你就算说了，我也不会相信你了！我们经历过那么多次生死，还有什么好怕的？汉吉团长说你对他们坦诚过，现在又说谎……你到底还有多少谎话？！”
约翰这么说，也就印证了利昂娜的猜想，他根本不是贪生怕死。
“我说谎……”利昂娜喉头发涩，“是因为我要回到这里！我要救莎夏！她会死在那艘飞船上，我是替她挡的枪！”
约翰愣了愣，被愤怒完全占据的理智回笼了一些，可他只当利昂娜这是在为自己辩护，嘴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她急急说道：“我知道你想说这是我在为自己辩护！我就是！我承认！约翰，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无可奈何才隐瞒不说的！当初兵长知道的时候，他也差点杀了我，也是过了好几年的时间都无法对这件事释怀……汉吉跟他都能想明白我是为什么，可他们还是没有原谅我，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才不明白呢！什么叫做无可奈何才隐瞒？！啊？！还有什么会比得上大家的性命还重要啊！！”
约翰双目圆瞪，眼睛发红，他始终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因为这是他们努力至今的根本所在，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解救城内的人类走出去，为了得到那个答案，多少人为此牺牲……利昂娜明明可以避免那些牺牲，可以直接给予他们答案，可她却没有这么做！
她哭喊着不想丢下同伴，为马可想要复仇变得冷血，都是装出来的？
这个认知，怎么样都无法让约翰接受。
“算了，你也不用再解释了，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
只见那黑洞洞的枪口，再次被约翰举起指向自己，他毫不犹豫地按动扳机，“砰”——！！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衍墨轩书屋(m.ymxshuwu.com)进击的巨人之抉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