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公子您这不是在考小的嘛，这件事一般人不可能知道，但小的可是跟了王爷将近三十年的人啊......”陈福不恼不气，也并未觉得这是尹玉麟的刁难，反而答说，“王爷这双眼睛啊，是从鬼门关前带回来的，要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亲为了护自己而死，看到那漫山遍野的尸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不过说来也巧了，自从咱们瑞阳王从鬼门关前走了这一遭回来，这看见的东西还真就......打小王爷就没少被吓着过，到现在都不能完全适应那阴天打雷，看起来和寻常没什么两样，只是......谁心里不好受谁心里清楚吧。”
陈福作为最了解瑞阳王的人，好像对于瑞阳王的这些经历十分了然，清楚这些年瑞阳王受过的所有罪，并且还会为之心疼这些遭遇。
“王爷虽然一直都能看见很多东西的，可以前也没有过这样，这东西就王爷自己能看见。可现在，突然出现在了府里......这时不时的出现，吓得下人们都不敢去佛堂了。”陈福说。
“这和王爷成婚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和瑞阳王妃有关吗？”尹玉麟转身将帕子递给郑钰，好让他擦一擦，郑钰对于肘子的迷恋实在......让人费解，一会儿的功夫啃了好几个，这还没吃腻呢。
“这怎么说的这......”陈福琢磨了一番，还很仔细的回忆着，“王爷是在十二年前娶了这位王妃的，也是陛下登基后体恤，就请人说了门亲事给瑞阳王，王爷没有反对，于是就这么成了。可是成婚后......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情况，王府里还是和和睦睦的，王妃的脾气秉性也很好，和府里的下人也都很不错。只是好日子没过多久，王妃入府后的第五年末了，突然感染了重病，王爷当时还在外面，得到消息已经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王妃的病来得快，来得凶，前后也就半天的功夫，就走了，王爷赶回来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也是挺可惜的。”
这么说，瑞阳王和王妃的感情应该还算是不错的。
“陈总管，照这么说的话，似乎王妃和府里的怪异之事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尹玉麟淡然一笑，这个情况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呢，他们来查王府的怪事，结果每一个可能的缘由都能解释得清楚。
“不，这可不是没什么关系的。”陈福说，“小的是觉得吧，兴许这王府里的鬼影是咱们王妃呢？也许是王妃放心不下回来看看......”
“回来看看？”
“是啊，王妃生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给咱们王爷生个孩子的，就算王爷说什么不在乎，可王妃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王妃死的时候，小的是陪在身边的，王妃可是一直嘱咐，希望王爷能够再娶几个，早些有了子嗣，她才能放心地走。而且啊，王妃是信佛的，王府里的佛堂就是王爷专门让人给王妃修的，王妃是唯一一个会经常去到佛堂里的人，这王爷要是不在的时候，王妃自己能在佛堂里待上一天呢......”
陈福觉得，出现在佛堂里的鬼影，应该是生前最常去佛堂的王妃。
“除此之外，瑞阳王还和什么人有关系吗？”
尹玉麟却以为，这是陈福在护着瑞阳王的说辞，仅仅两个跟瑞阳王有关，却都已经不在了的女人，竟然都是那么......毫无干系的说法。
未免让人觉得，陈福是有意为瑞阳王开脱的。
“王爷实在是......应该没有了吧。”陈福说。
......
一个是年少时的青梅竹马，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已经成了驸马，就是自己的妹夫。一个是陛下指婚，没有拒绝迎娶的王妃，很近乎人情的相处方式，王妃信佛，而且能够跟府里的下人打好关系，也正好说明了她很善良......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仅有的两个和瑞阳王有关系的女人，似乎都没有要回到王府来报仇的目的。
除非陈福有所隐瞒，对于这两个女人的死，他有些什么是没有告诉他们的......
“郑钰，这两个女人，你觉得谁会回来找瑞阳王报仇呢？”尹玉麟自己想不通，就侧过身去，看向睡在地铺上的郑钰......即便是留有两间上房，可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共用一间，郑钰从来没有计较过自己打地铺的事。
“瑞阳王妃吧。”郑钰直觉以为。“那个总管不是说，王妃死的时候，有心愿放不下吗。”
“可这也是陈总管自己说的，到底王妃是怎么死的，咱们已经没办法去确认了。而且就算王妃死的时候留下遗憾了，她会回来确认，自己生前的丈夫有没有娶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吗？”
就算没有为瑞阳王生下子嗣，这是她最大的遗憾。
她在临走时放不下，让刘福劝说瑞阳王“多娶几个”和“早些生下子嗣”，可是她真的能大度到还回来确认一下？
“那你是怎么想的。”郑钰问。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陈福对我们是有所隐瞒的。你看，我们刚到京城，还没来得及自己到处走一走呢，就遇上瑞阳王府的管家陈福了，不仅为我们布置好了住处，还连陪同我们去吃饭的事情都揽下......这或许是因为，他，或者他的主子不希望我们在京城里，和其他人接触到。”
郑钰一下子就坐起来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他找我们来的吗！”
“嘘！”尹玉麟随之坐起来，示意郑钰小声些，难保这外面没有瑞阳王府的人盯着呢。“虽然是瑞阳王请我们来做事的，但是你想啊，瑞阳王是什么人，以他的身份在京城里应该很有影响力才对。无论是他和瑄瑄的事，还是当年瑞阳王妃病故的事，我们要是想知道的话，随便在这京城里打听一下，肯定有人知道的。”
但是，瑞阳王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可以与其他人接触到的机会。
陈福会一直跟在他们身边，而且，也已经将他们需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先入为主总是很可怕的，一旦陈福的话对他们产生影响，大概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瑞阳王是无辜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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