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问题？”禹策不解。
“人们只能从道德上去判断一个人的对与错，却无法从感情去断定对与错。而道德的约束却又倾向于男人将女人当做私有物，无论是江二嫂子还是那个偷人导致两个孩子被闷死的女人，的确错了，但男人花心三妻四妾，又何尝不是错了呢。对与错自在人心，人们会指责女人，却对男人更加宽容，可是当两个人违背初心，违背当初永结同心的承诺之时，就已经是错了。人的一辈子可以遇见很多人，也可以喜欢很多人，难道每一个喜欢的都要得到，得到了可以放置一旁，遇到了再喜欢的再去得到吗？”萧如意面不改色的一番话，细听起来有些道理。“一个有了外心一个起了杀心，那么同心的意义何在。”
“既然你这么清楚，那你还一直要嫁给我。”陈子游趁机说道，“你也知道，两个人成婚是为了永结同心，可我们根本就不同心，何必为了幼时长辈的一句戏言当真，到时候要是耽误了你一辈子，我可......”
“成婚之后，你也可以休了我。”萧如意依旧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陈子游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转过头一看，禹策也呆住了......他问，“你，你说什么？”
“我不在乎你是否另娶，成婚之后，如果你对我不满意，你也可以休了我。”萧如意铮铮说道，“但是，你必须娶我。这是我父亲定下的约定，我只是来完成他的承诺。”
“你......你这又是何必呢。”刚才还一副理直气壮的陈子游，这会儿倒是软了下来，“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只是为了你父亲一句承诺大老远跑来要和我成婚......你知道，我要是休了你，你后半生可就......”
“我不会再纠缠你的。”萧如意说，“但是，我既然还活着，就必须遵守我父亲生前的承诺，我不能让我父亲在九泉之下成为言而无信之人的。”
萧如意对于成婚的执着，只是来源于要完成她父亲生前的承诺。
“如意姑娘，你这......”禹策见势不妙，立刻按住了陈子游，打断他们。“性情中人，豪爽！令人佩服！”
“禹策......”陈子游刚要开口。
禹策转过身来给他使了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
又是新的一天。
他们跑遍了整个高莲县，找遍了所有年纪在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可依然毫无线索......
“这是第几个了？”陈子游看着面前不远处一个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家，侧过头问道。
“十九个，应该就是最后一个了。”禹策也纳了闷了，这好些人看起来不像是痴呆，可一提起这高莲县的传说，就一个个的装傻。“打个赌，我感觉他也不会说。”
“那也得试试。”陈子游不肯放弃，还是带头走了过去，“老人家。”
“你们，你们是？”老人家的耳朵还是听得见的，眯起眼睛，逆着光线看向他们，表示出困惑和不解，他不认得眼前这两个少年。
“我们是从外地来的。”陈子游蹲了下来，顺便伸手挡去了老人眼前刺眼的光线。“我们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这高莲县的传说啊？”
“什么？”老人家问。
“传说，就是五十年前的一件传闻，一个妇人......”陈子游提醒他。
“不知道，听都没有听说过。”老人家摆手，打断了陈子游的话，他都没听完陈子游说的是什么，就否认说自己不知道。
这个态度，令陈子游和禹策都心生怀疑。
“老人家，您再想想，您一直生活在高莲县对吗？”陈子游问。
可无论他们再说什么，老人家都摆摆手，什么都不告诉他们了。
悻悻而归。
“......我觉得，他们不是真的不知道。”回去的路上，禹策有些无奈。
“同感。”陈子游说，“刚才那位老人家，连我要问什么都没听到呢，就说不知道。”
“怎么没听到，你不是说了五十年前？”禹策认为，关键就在这五十年前上。
“你什么意思。”陈子游问。
“显然，咱们走访的这十九个老人家都知道，五十年前高莲县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只要一提起这五十年前四个字，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缄口不言。你说这是为什么？”禹策俨然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好像是这江二嫂子的事情，明明城里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谁也不敢说，因为他们害怕得罪扈老大因此给自己惹来麻烦。咱们昨天走访一天，一听说是不守妇道的妇人，谁也不敢和咱们多说什么。”
昨天和今天的情况相似。
“这么说来......”陈子游渐渐懂了。“这也不对啊，扈老大虽然不是直接害死江二嫂子的人，也算是帮凶了。他是对这高莲县的人有威胁，所以才会被人忌惮，没有人愿意得罪他。可这发生在五十年前的事情了，这年轻一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明显，就是当年知情的人没有人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子孙后代，他们到底在怕什么，在忌惮什么？”
是谁威胁了高莲县里的老一辈人，使他们不敢说出五十年前那闷死两个孩子的惨剧真相？就算有威胁，可五十年过去了，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也许......”禹策想到了一个可能，侧着身子看了看萧如意，“真的让如意姑娘说中了。”
“让她说中了？说中什么了？”陈子游还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五十年前的这场惨剧......帮凶都还活着。”
“都？”陈子游听出来了，“帮凶不止一个？”
“是。”禹策说，“我想到一个人，可能会知道真相。”
“知县？”陈子游说，“可知县真的会告诉我们？”
“不。”禹策说，“如果这五十年前后两个女人的事情有所关联，那个小女孩的恶鬼不可能不找上扈家，饱受恶鬼折磨，扈老大应该会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扈老大是江二嫂子的......他唯恐此事与他有关系，又怎么会把真相告诉我们呢。”萧如意并不认同禹策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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