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沉默半晌，才道：“爱妃，凌溶那个人心思歹毒，他这么做根本就是别有用心，爱妃千万不要给他利用了才好。”
明嫣然笑了笑：“皇上放心吧，臣妾不至于那么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臣妾心知肚明。”
“爱妃既然心知肚明，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帮这个忙？”凌澈蹙眉：“是不是因为和朕怄气的缘故？”
明嫣然不言语，她的确是怄气的。
因为她知道，凌澈最讨厌的人就是凌溶，最不愿意让自己接触的人，也是凌溶。
既然他每天都跑到良妃那里去你侬我侬，自己何不也给他添点堵呢。
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凌澈望着她揪起来的一张小脸，笑了笑：“陈太尉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虽然他们陈家世代忠良，朕也不得不对他多有提防，削弱他们的势力，自然不能操之过急，操之过速，所以朕，只能先稳住他们，然后循序渐进。”
明嫣然有些纳闷：“如日中天，皇上是不是有些夸张了？不过是官居太尉，难不成他还能在朝里面呼风唤雨了。”
因为前皇后的缘故，陈太尉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明嫣然是知道的，只是，似乎听起来，他比自己预料中，要有威胁力的多。
不然，凌澈也不会夸大其词。
凌澈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她的腕子：“也怪朕，当初看着皇后的面子，对他们陈家提携太多，才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如果皇后还在，当然也无妨，不过，皇后现在毕竟出宫去了，朕就担心，他们会受了惠王的怂恿，做出来什么对朕不利的事情。”
明嫣然望着凌澈的一脸凝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然后，她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凌澈都是留在良妃宫里的时候居多。
毕竟，良妃不仅仅是可以牵制陈家的人，也算得上是凌澈手里的一颗棋子。
帝王之心，果然是深不可测。
不过，她还是不无嘲讽的道：“这么说起来，皇上还真是以大局为重，不过，臣妾也要提醒一下皇上，良妃身份特殊，不得不宠，淑妃那里，也不要过于怠慢了，毕竟臣妾和她还有一个约定呢。”
凌澈叹了口气：“朕知道，不过朕就是担心，爱妃心里会不痛快，毕竟，一个良妃都已经让爱妃醋意大发了，再加上一个淑妃，岂不更加的不妥。”
明嫣然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冷哼一声：“不会不会，虱子多了不痒的道理，难道皇上都不知道吗？”
凌澈愕然，虱子多了不痒，是个什么意思？
……
凌澈的寿诞终于到了。
理所当然的，后宫的所有妃嫔悉数到场，只有太后一个人缺席，据说是因为她腿痛的老毛病最近愈演愈烈，连床也下不得了。
一身凤冠霞帔的明嫣然和龙袍加身的凌澈端坐在上首正中的位置，接受各宫妃嫔的跪拜。
凌澈冲着底下乌压压的人头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然后各自落座。
马上，有宫女奉上来各色的美味佳肴。
明嫣然端起来面前的杯子，陈年佳酿，香气扑鼻：“臣妾祝皇上，万事安康，早添皇嗣。”
凌澈把自己面前的杯子也端起来：“爱妃有心了！”
各自一杯酒一饮而尽。
明嫣然望了望身边的蒹葭，蒹葭就直接从小宫女手里取过来一个装裱的精致的长方形锦盒，奉到她的手里。
明嫣然打开盒子：“皇上寿诞，臣妾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好，精挑细选了一幅名家之作，皇上不要嫌弃才好。”
凌澈蹙眉望着她打开画轴，淡淡一笑：“爱妃送的礼，朕自然喜欢。”
可是，当那幅画完全打开，呈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下来。
那笑容也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爱妃还真是别出心裁呢。”
画面上，是一个男子，一身蟒袍玉带，身边环绕着众多美女，都穿着暴露，好不糜烂的样子。
至少，这画面的意境，就叫人有些别扭的慌。
明嫣然却似乎根本看不出来凌澈有多么牵强：“皇上喜欢就好。”
然后，她还把那画副向着底下众人展览一番：“众位妹妹们也开开眼界，这可是逍遥居士最得力的一副画作，是不是甚好呢。”
各宫妃嫔们之前还在纳闷，明皇贵妃究竟送了什么名贵画作给皇上，可是，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且不要说这画功如何，单这画上的人物寓意……好像也实在不适合作为寿礼拿出来吧？
大家虽然心里犯着嘀咕，可是谁也不敢表露出什么来。
只有良妃陈涵柔，脸上露出了一丝异色：“皇贵妃娘娘这寿礼还真是与众不同，妹妹我佩服至极。”
那话里话外，明显的透出了几分讥讽的味道，只是摄于明嫣然的身份，还有凌澈在场，不敢表露的过于直白罢了。
可是，明嫣然似乎根本听不出来她的言外之意一般：“看来妹妹也是喜欢的了，那就证明本宫的眼光还不错。”
程安已经接过去画轴，小心翼翼的卷好，然后重新装回去锦盒之内。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家堂堂的皇贵妃娘娘送的寿礼，总要好好保管才行。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淑妃站了起来，示意身边的冬梅把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呈到凌澈面前。
“皇上寿诞，臣妾也没有什么稀罕玩意，独独这块砚台还拿得出手，上等的材质，很合用的。”
凌澈把那块砚台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才道：“淑妃有心了，的确是个好东西，程安，用这个把朕御书房里的那块换下来。”
程安急忙接过那个盒子：“奴才遵旨。”
宫里的规矩森严，就连送礼，也需要按着品味一级一级的来。
良妃不想自己给淑妃抢了先，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此刻就站起身来，望向凌澈：“皇上，臣妾的寿礼，比不得皇贵妃娘娘别出心裁，也比不了淑妃妹妹的贵重，还望皇上不要嫌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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