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小心？”
唐装老头令老板听着碎花床单落到地上清脆的瓷器破裂声顿时肉疼不已，他不满的责怪小马道。
“我也不知道里，手腕怎么就酸了一下没拿稳......”
小马满脸自责，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却发现是正常的。
我躲在山坡上看的清楚，作为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我十分清楚刚刚下手的力度，只会让小马吃痛丢下碎花床单却并不会伤害到小马。
唐装老头令老板心疼的打开碎花床单，而一旁抽着草烟卷的灰麻布老头鲁伯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当然不会心疼，一来这些玩意儿都是假货，二来钱已经到手碎不碎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唉，多好的青花瓷，咋就被......”
唐装老头令老板捧起碎花床单里的瓷器，正是那件明青花，他喋喋不休的责怪着小马办事毛手毛脚，还要从小马的工资里面扣。
突然，小马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惊呼出声道：
“老叔，不太对，我们上当了，这青花是赝品！”
小马的话让本来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灰麻布老头鲁伯一下变了脸色，只见小马拿起青花瓷瓶的瓶底，指着上面的落款说道：
“富贵瓷瓶加工厂，这是假货，老叔，咱上当了，赶紧报警！”
小马江湖经验尚浅肚子里藏不了事大声大嚷道，唐装老头令老板显然也发现了瓷瓶是新货，能当煤老板的也绝不会是傻子，他知道自己被人设了局，拿出手机就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灰麻布老头鲁伯已经意识到不对，他慌里慌张想抢下唐装老头令老板的手机，却被小马死死抱住，而剩下那群青皮显然都没预料到会出现眼前的一幕。
几个胆小的青皮还以为唐装老头令老板是报了警，顿时撒腿就跑，要知道这个时候狗皮帽子正在对坑蒙拐骗扰乱市场的行为进行严打，要是这个节骨眼被抓住搞不好就得蹲几年苦窑。
灰麻布老头见树倒猢狲散而自己又被小马死死的抱住彻底乱了方寸，他扯着嗓子嚷道：
“狗日的都别跑，挖墓子也是违法的，这俩念赞子不敢报警。”
灰麻布老头急的都说起了江湖黑话，他说的念赞子就是在骂小马和唐装老头令老板是两个傻子。
但很显然这个时候根本就没人愿意搭理他，有一个人跑就会有第二个，这群青皮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很快就全都逃的无影无踪。
事实上灰麻布老头不愧是老江湖，唐装老头令老板确实没敢报警而是打电话叫来了一车的保镖，要知道我们这个年代还是豪哥搞钱的年代，绑票勒索几乎每个月都能有几条新闻，作为暴富的煤老板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保镖呢？
之所以没让保镖跟过来，一来人多眼杂不好办事，二来也是留在外面望风以免狗皮帽子找过来。
挂断电话，唐装老头令老板一改之前的卑微，他狠狠地一巴掌扇在灰麻布老头鲁伯的脸上吐了口吐沫冷声道：
“你球大个东西也敢设局骗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说着，唐装老头令老板从灰麻布老头鲁伯身上把刚刚给他的一百万支票夺过来撕了个粉碎。
我看着灰麻布老头鲁伯吃瘪的模样暗暗发笑，他估计到死也不会猜到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我朝旁边的张鱼打了个手势，张鱼立即会意和我一起猫着腰离开。
等回到篝火旁，月亮已经从云层里挤了出来，四周被照的一片明亮，枯木被烧断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山里的鸟叫声，一切都顺眼极了。
蒋真真、花姑和老六他们睡的正香，我和张鱼忙活了这么久也有些乏了，我躺在摊子上，另一边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张鱼的鼾声，我也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早早的起来，山里的空气混合着潮湿的雾气，弄的我浑身不舒服，身上的毛孔里似乎都刷了水。
“宋命，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
蒋真真慵懒的伸着懒腰，别墅也跟着轻微的颤动看的我老脸一红。
我刚想敷衍过去，张鱼却是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将昨晚我们看到的一切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妈的，原来这伙王八蛋连挖墓子的都不是，我们土耗子的名声全都被这群驴日的给败坏了。”
老六愤愤不平的骂道。
“哼，你们起的这么早，为什么不给煮些早茶呀？”
花姑打着哈欠带着起床气说道，她的头发慵懒的趴在一边，用一支木簪随手固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斜飞的蝴蝶，给她平添了不少成熟妩媚。
山里的雾气很重，山路上的雾气像卷动的旗子，一时半会儿我们也不敢往前走，只好在篝火上架起吊锅煮起红茶。
茶香四溢让我们为之精神一振，老六采办的物资有一升的行军壶，这壶很不一般，壶口带着过滤器，能够将雨水和坑里的死水净化到能够饮用的程度。
喝了红茶花姑俊美的脸上才有了笑意，她轻轻地敲打着行军壶，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姐哥呀哈里耶
梳一个狮子滚绣球姐呀姐呀
滚绣球呀那么哥呀哈里耶
姐呀姐呀滚绣球呀那么哥呀哈里耶
哥呀哈里耶
......
我听着花姑哼的小调，她的声音里第一次没了那种妖媚的感觉，而是温柔的川妹子。
随着花姑的声音越来越小，阳光终于驱散雾气，我站起身子说道：
“走吧，该出发了，中午请你们吃大餐。”
说完，我走到第一辆皮卡车上，花姑和蒋真真也跟了上来，而老六和张鱼则抄起工兵铲用泥土将篝火掩埋。
皮卡车发动，直到上午十点，我们才开上一条县道，说是县道，其实比山路也好不了多少，水泥路已经被大车碾坏。
沿着县道又往前开了一段时间，我们才看到一堵黄土脱坯的城墙和两扇包着铜皮的城门。
城头上挂着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
宝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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