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深,山中越湿润,除了小五搭起的那个火堆,四周都陷入了黑暗。
那条大蛇在黑暗中犹如一座大山,突然一阵巨响,犹如山崩地裂,黑乎乎的从天而降一滩东西,小五忙跑了过去。
恶臭顿时在空中蔓延开来,小五踩在不明所以的液体上一步一步地靠近,见地上躺着的几个身影忙快走几步。
“瑟瑟,瑟瑟......”小五跑过去,最先看到的是赵弘殷,然后是杜爽、还有几个其他的士兵,唯独没有看到瑟瑟。
小五心里一慌:“大蛇,瑟瑟呢,她是我的好朋友。”
大蛇似乎动了一会,似乎找了一会,然后说:“找到了,塞到牙缝里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影掉了下来,小五忙伸手去接着,见果真是瑟瑟,她激动得眼眶泛泪:“大蛇,谢谢你!”
大蛇似乎并不领情,冷冷地说:“我的烤兔子呢?”
小五这才记起大蛇的要求,刚刚因为太高兴忘记了,她忙把瑟瑟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寻了一大片叶子盖在瑟瑟的身上,然后看向大蛇:“兔子呢?”
“等着!”
夜很黑,小五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窸窣声,那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当它们闯入这片光亮时,小五瞠目结舌,惊叹道:“天啊,好多兔子!”
大蛇果然说话算话,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让这些兔子自己送上门来。
既然大蛇放过了瑟瑟,小五也言而有信,撸起袖子就开始杀兔子,往日她是最喜欢吃兔子的,可是一下子涌来这么些兔子,只是杀就要让她筋疲力尽。
大蛇似乎觉得她太慢了,有些不满,一口气吹过去,那些兔子已经纷纷被剥了皮。
小五心中一凛,这大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仅能说话,还会法术,只是心中疑惑,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顿半分。
一百只兔子一边烤一边递给大蛇吃,小五足足烤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了,大蛇才心满意足:“行了,吾吃饱了要歇息了,你们可以走了。”
小五累得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了,她看向还没有醒的众人说:“他们什么时候醒?”
大蛇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又吹了一口气:“过一会就能醒了!”
小五心中感激,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你!”
“如果想谢我,你就留下来陪我,给我烤兔子吃。”大蛇突然说道。
小五哪里敢留下来,眼神真诚地看着它:“我不能留下来,我还有亲人在外面,不过我答应你,如果有机会一定再来给你烤兔子。”
大蛇似乎很开心:“好,那我等着你。”
“一言为定!”
这时,赵弘殷动了动,然后坐了起来,那条大蛇忙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山中的雾气突然散去,遮挡了大蛇的头,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山。
赵弘殷挣扎着站起身,一只手扶着头,似乎有些难受,他身体摇晃,四处看了看,在见到小五时明显一怔:“出了什么事?”
小五看了一眼隐藏在雾气后面的大蛇,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你们遇到了瘴气,被迷了神识,幸亏我跟着师兄学了些本事救了你们,遇到我真的是你们的福气。”
“是你救了我?”
“那你觉得是谁救的?”
赵弘殷四下看了看,其他的人都躺在地上没有醒,他只能认同小五的说法,只是自己身上太臭了,连他一向不注意这些的人都有些嫌弃:“我身上怎么这么臭?”
“你们跌入了臭水沟。”小五说完看了一眼大蛇,果然见大蛇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她心中一寒,马上就去拍瑟瑟:“瑟瑟,瑟瑟,醒一醒!”
瑟瑟也醒了,其他人接二连三地醒了,这时太阳出来了,路也显现出来了。
因为马匹已经进了大蛇的肚子,众人只能用脚走出这片山林。
小五用胳膊扶着瑟瑟往外走,突然停下向大蛇的方向挥了挥手。
“无尘,你干什么?”瑟瑟刚醒,一张小脸惨白。
“无事,走吧!”
小五的身后,十几个光点悄悄隐入了她的身体里。
......
公元913年四月底,大长和国君郑旻亲迎荆南大公子高从诩,郑旻一向耽于享乐,为了给高从诩接风,在宫里大宴宾客三日。
高从诩看着如流水一般的美食、欢快的鼓声、美艳的舞娘,心中却如百抓挠心。
坐在高台上的郑旻正怀抱妃子,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这三日,高从诩总想找机会与他说南诏的事情,但是总是被这个国君搪塞过去,当初郑买嗣杀了南诏整个皇族,如今的国君是郑买嗣的儿子,对于南诏的态度并没有郑买嗣那么极端。
可是小五的安危刻不容缓,高从诩不愿意与他在这里虚与委蛇,直接站起身。
“皇兄,我不嫁,我不嫁!”突然一个女子直接闯进了殿内,那女子着一身蓝色的襦裙,头戴珠翠,只是哭得有些悲切。
郑旻本来一脸笑意,在看到这位女子时顿时面沉入水,推开了怀里的妃子,怒容不掩:“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成何体统。”
这位女子是郑旻的胞妹,大长和的和昌公主郑玥。
自从得到消息郑玥已经哭了好几日,求见郑旻也被拒之门外,她也是没有办法才闯入大殿的。
郑旻似乎很不愿意看到她,不待郑玥开口说话,就冲左右怒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请公主下去。”
好不容易见到郑旻,郑玥哪里想下去,眼见着禁军逼近,她大喊道:“皇兄如果执意要我嫁去南诏,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听到南诏二字,高从诲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原来这个郑旻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郑旻显然没有想到郑玥直接喊了出来,恼羞成怒地从高台上走了下来,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气得跳脚:“把她给我带下去,带下去!”
几位禁军不敢耽搁,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架着郑玥就离开了。
郑旻扬了扬手:“歌舞继续!”
声乐又响起,似乎刚才的插曲并没有发生一样,郑旻若无其事地往高台上走。
“不曾想陛下是想招安南诏那群流民。”高从诩声音冷冷的,突然拱手:“既然如此,我就此告辞,多谢陛下这些日的款待!”
突然闯进来一伙手持兵甲的禁军,接着是郑旻的声音:“谁都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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