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闭门会议的经过不得而知,但豪格和多尔衮都做了妥协。
代善豪格与多铎都成为了辅政王,八旗旗主议政的传统只维系到顺治成年,也就是十六岁的时候诸王将权利交回给顺治。
毕竟索尼他们还在这,不能完全架空皇帝。
此外,对八旗在京师附近的圈地活动,为了拉拢汉人,多尔衮假惺惺宣布以后禁止圈地了。但圈下的土地,七旗那些旗主贝勒吃下去了就不会吐出来了。
最后一项是给绿营分封,现在大清的主力是近二十多万绿营兵了。他们战斗力虽然不咋地,但是数量实在多啊。
现在关内满人加蒙八旗不到八万人,没有绿营,大清分分钟被完成改革的大明新军给碾压了。
汉族官僚有了底牌后,也知道了鞑子现在战斗力下降厉害,便开始了明朝文官对付皇帝那套了。
很简单,绿营兵的调动需要内阁的披红,冯铨,王鳖永,陈名厦加上徐允祯牢牢把持了内阁。
兵部尚书张缙彦可意利用内阁没披红,拒绝多尔衮或者代善等人的调令,这让多尔衮气的牙痒痒。
儒家玩了很多年的礼制,大义,教化,等等各种高大上的名义,现在通过衍圣公的名义,不断给多尔衮等四人带上高帽。
姜镶白广恩耿精忠等实力派汉族军阀也被他们抬入汉军旗,但这不妨碍他们以满汉语言习俗问题,拒绝了大清往绿营里掺入沙子。
现在的多尔衮等人更像是高级打手,大清,起码关内的大清实际主人是那些汉族地主与文官集团们。
“我恨不得把这些家伙都砍了,什么他们家小女只懂得一些文字音律,配不上我们家骑射世家,这不是暗戳戳说我们八旗都是野蛮人吗?”
多铎是个粗人,再一次朝汉族文官为了长子提亲被拒绝后,这个家伙暴躁了起来。
“你最好压抑住脾气,不然二十多万绿营要是倒向朱明,我们怕连辽阳都回不去了,全力的大明哪怕拿出八十万绿营堆积到东北,我们也打不过了。”
多尔衮看的很清楚,白起这个家伙还在南方继续训练新兵,他们手中的武器越发精良和凶残了。
不得已,大清也尝试改革军队,就从绿营开始,他们也试着放弃盾车,加强军队中火铳的数量。
五王也不是毫无办法,他们找来了孙之獬与范文程,现在汉人中只有这些狗腿子还算忠心了。
代善开口道:
“两位都是大清的忠臣,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和大家,特别是关内的文臣武将关系更近一些?”
孙之獬眼珠转了下,他早早自己把头发剃了,为了讨好满族人,结果在朝堂上,满族人认为他是奴才,汉族大臣不屑和他站在一起,弄得十分狼狈。
“臣认为,让大家都剃发易服,都与诸位王爷保持一致的话,我相信大家会齐心的,”
范文程也道:
“现在就是让这些北方地主官员们和我们坐死在一条船上,不能让他们有二心了,剃发易服自然会引起南方的极大反应,一旦剃发易服,这些人基本上断绝了再反叛回朱明的之路了。”
多尔衮想了下,然后道:
“直接粗暴的下命令,是不是会引起反效果?”
范文程笑道:
“摄政王莫慌,臣这有计。”
腊月,京师内到处都在流传大清要放弃关内撤回东北,而这消息吓坏了众多汉臣。
鞑子撤回东北去还能看傻狍子呲牙,他们这群被南方打为叛臣的人要是等大明杀回来,那绝对没好下场了。
为此,这些汉奸们相互串通交流了下,这时候孙之獬到了发挥的时候了。
除夕之日,摄政王代表顺治帝在紫禁城前慰问文武百官时,呼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
他们端着老野猪皮和黄台极的牌位,跪在多尔衮的面前。
为首的正是孙之獬与孔胤植,在他们身后有文官,有勋贵,有大地主,甚至夹杂了尼姑和尚道士。
他们挤着眼泪,做出一副不舍的表情,哭喊着看着城楼。
“摄政王不能走啊。”
“大清不能抛弃百姓们啊。”
“我等愿意为大清效忠,与那朱贼闯贼血战到底。”
多好的人啊,多尔衮挤出不存在的眼泪,朝着他们挥手致意。
“谁说本王要舍弃你们了?本王带着八旗子弟只是要回东北过个年罢了,开春就会回来。”
这句话吓坏了很多人,他们哭的更大声了。
这群人里的演员,孙之獬带头道:
“臣有本要奏。”
“你说。”
孙之獬掏出他卷写的剃发奏章,开始朗读起来:
“陛下平定中国,万事鼎新,而衣冠束发之制,独存汉旧,此乃陛下从中国,非中国从陛下也。”
说罢,他拿出剪刀,继续道:
“我等愿剃发明志,发誓效忠大清。”
他说完,把剃刀交给了衍圣公孔胤植,现在是他表演的时候了。
孔胤植开口道:
“满汉本均为炎黄子孙,都是一家人。关内关外百姓对陛下与摄政王一样忠心,摄政王可不能害怕牺牲,就舍弃这关内千万百姓啊。臣想了下,我们与关外百姓最大区别无非就是脑袋上的头发区别,臣愿剃发,以代表百姓们对大清的忠诚!”
孔胤植之所以积极,完全是因为大明已经扶持了南宗为正朔了,他这个衍圣公回大明是要被诛三族的,所以要抱紧鞑子大腿了。
孔胤植说完,取下了帽子,而孙之獬很快用剃刀给孔胤植剃起头来。
“臣等也愿意剃发明志!”
光时亨李若琳这些老牌汉奸也一起呼应,很快,跪在紫禁城前面数千的绅士都剃成了老鼠尾巴。
这让姜镶看的目瞪口呆,他看了多尔衮一眼,知道这场闹剧完全是孙之獬等几人闹出来的。
不过姜镶不用剃发,他可是汉族将领中手握兵力最多的一个,五万绿营是姜镶的底气,而其他各地督抚绿营都以他这个平西王为风向标。
他主动道:
“臣愿等待海内平定之际,率领绿营集体剃发。”
多尔衮很满意道:
“平西王如此忠心,我等很满意,这距离开春还有三月,大家好好操练,我们打疼白起之后,再吞并李自成,南北对峙之后,再图一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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