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九等。哦，是的。三六九等。”怀特说，“看来您是承认了，作为医师，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的心态啦？”
“我可没这么说……”
等『毛』顿医师反应过来中套之后，已经来不及了。看到怀特似笑非笑嘲讽的嘴角，『毛』顿医师感到十分愤怒。她终于知道这个家伙特意来办公室找她来是为了什么。绝非什么看病，也非什么用『药』。纯粹是套她话，侮辱她来了。
怀特说：“知道你现在算什么吗？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一边自认为当医生阶层高，一边又觉得别人骂你是不懂得你的苦楚。白莲做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
“顺便，高科技，对吗？”怀特弯腰，把名片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我是学计算机的。”
说完，怀特转身打算离去。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一直呼呼传奇的声音却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毛』顿医师尖锐而又讽刺的笑声。
“我以为谁呢，这么大言不惭。呵呵呵呵。”转身，只见『毛』顿医师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拿起怀特放在椅子上的名片。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时，笑意渐深，“原来是报纸上鼎鼎大名的斯坦福计算机生啊。”
怀特平静地回答：“是的。我是。”
“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你吧？”『毛』顿医师说，“说什么要和blog作对的人。说你年轻还真是年轻。年幼无知得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正确的，对吗？”
“我并不认为我错了。”怀特说，“如果您有什么高见，也请您噎在喉咙里。我可没什么兴趣听您洋洋洒洒说出一大堆毫无意义的废话来。我不需要一个对软件一无所知的人来评判。”
“你怎么知道我一无所知？”
『毛』顿医师仿佛觉得这是个笑话，再次咧开嘴笑了起来。并且用相当不屑和不信任的嘲讽语气说道。
“噢，那是因为。这是个课程搭配软件，专门给斯坦福的学生设计的。”怀特说，“我不认为，您还是处于斯坦福的年龄。您现在的年龄，还真是符合极了斯坦福医院教授的职称。”
『毛』顿医师那保养完好的脸上『露』出尴尬的一层薄红。
“这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说，你现在的年龄，符合五六十岁当正教授的年龄。”怀特微笑说，“而且，您在教授上的时间一定不久了吧？”
怀特知道，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来说，阅历和金钱首先是她们最在意的东西，随后才是容貌。即使再有钱有势的女人，也希望自己能够青春永驻，不会衰老。
而怀特刚才的这句话，则正好句句戳在『毛』顿医师的伤口上。『毛』顿医师果然发怒了。一旦提及年龄和体重这两方面，除非是出身高贵的名媛，否则没有人能够在面对之时，依然保持面不改『色』。
“你真是个揭人伤疤，而且毫无风度的死小鬼——！”
『毛』顿医师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因为气愤。
怀特摊摊双手，“我仅仅只是夸赞您的医术高明，这两点我都提到了。而你只关注前一点，而且对此耿耿于怀。我没有办法了。就说到为止吧。”
怀特转身离去，然而『毛』顿医师的声音还从背后传过来。
“我不认为你会取得多大的成功！你会为今天这傲慢而又缺德的言语而后悔莫及！你一辈子都成功不了。你还不知道外面怎么笑话你吗，20岁无知的小鬼。”
“咯吱”一声，办公室的门开了。怀特正欲出门，却和闯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手里的文件掉了一地。怀特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孔。
是先前跟在『毛』顿医师身边的实习小医生。
实习小医生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怀特似的，只顾自己瞎忙活地闯进来，连眼前撞的人都来不及看清。当满怀的文件如同白雪一般飘散在半空中时，小医生那带着喘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毛』顿医师，已经确认完毕了。萨拉，萨拉的赞助商将在下周五之前停止她的赞助。也就是说，萨拉的vip病房已经快到期了。真是厉害啊，『毛』顿医师。居然早早就意识到了这点。说的也是，萨拉本来就不是什么富人家的孩子嘛。怎么会有人一直对她的病情进行慈善赞助呢……”
等瞧见怀特，小医生兴冲冲的话戛然而止。
怀特『逼』近了一步，问道：“你说，赞助商停止了赞助。所以，你们不愿意继续治疗萨拉了？”
小医生不高，年龄亦不大。在怀特面前，她弱小得简直是只小羔羊。面对怀特『逼』迫的身高压势和竭力压抑的绷紧面孔，小医生往后连连往后退几步，望向『毛』顿医师，眼神可怜无助。
『毛』顿医师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后，模样有如闲庭信步：“这并非我们的决定。而是医院的决定。”
“不对。她刚才说，”怀特猛地指向这实习小医生，“从她的话里可以知道。赞助目前没有停止。医院没有作出决定。私自做出决定的是你。『毛』顿。”
怀特连一声医师也懒得尊称了。
『毛』顿医师把身子往后一仰，捧起桌角的水杯。施施然望向怀特，『毛』顿医师用理所当然的嘲讽语气说：“不然呢？我还要傻傻地浪费我的时间吗？既然你刚才『逼』出了我的话。那么我现在就直接坦然地说了吧。当萨拉的资助资金一旦停止，萨拉就会退出病房，从我的治疗对象中消失。你认为，这样的人，我还有必要花心思在她身上吗？”
沉默半晌，怀特说，“这是一条生命。”
“拜托，小鬼。我手下正需要我挽救的生命，没有几十，也有几百。那些花钱等待我去治的，不能因为萨拉这样一个毫无是处的人，而白白浪费那些人的重生机会——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没有见过世面的小鬼。”
『毛』顿医师的脸上重新浮现了刚来办公室时，她那双令人作呕的笑容。自以为是幽默的，嘲讽笑容。
“是的，我明白了。”怀特沉顿地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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