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那个天境海，应该是幽冥界天道给你们划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可惜，被楼光吞噬掉大半世界，天道规则也不再完整，力量大打折扣。否则，那法器也无法连通你们那里。”云非烟道。
青雀道出多年来小幽冥界的共同担忧和疑惑：“这么说，我们看到的彼岸就是法器的一端，是诱惑我们的饵？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那个彼岸会离我们越来越遥远呢？如果玄天万年间都在努力消化、将楼光本体内的力量转为己用，他应该会越来越强，那个彼岸不是应该越来越近才是吗？”
小幽冥界从未想过，所谓的彼岸不是彼岸，而是美丽的诱惑。正是因为两者之间距离越来越远，它们才越来越害怕，褐岩那样的野心派才会渐渐占据上风。
数千年前，情况还没有如今这般时，九成九的冥灵都不可能答应用那样狠毒的祭天大阵，只为换取一丝修补大裂隙的可能。但现在，明里暗里赞成的冥灵可能已经占到三四成，甚至还要更多了。
反正小幽冥界只占了一小块地方，冥灵种族也不多，随便挑些倒霉种族当祭品就好了嘛。谁不是要先为自己考虑呢？
青雀想，它该尽早回到小幽冥界，阻止褐岩才行。晚了，就糟了。
云非烟没有马上回答它的疑问，魏姝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点东西。
她在看小黑蛇。
“前辈，它，该不会真的是幽冥界残余的天道化身吧？”魏姝举起左手，神色复杂。
云非烟道：“天道化身还不至于，不过也差不多了。我记得，幽冥界有件至宝叫万象图……”
“是，那是一幅画，上面有幽冥界的所有种族。长老说，那是从圣棺上誊下来的。那画已经丢失很久了，一万年前，它应该是被藏在中洲的冥宫里。”青雀愣愣道。
它突然记起一事，幻境中云非烟操纵机关鸟往极西之地飞，中途飞越冥宫，却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那座冥宫里，还有冥主坐镇吗？
若是有，那个冥主又是哪一位冒死闯入此处的先辈化身呢？
“那就是了。你看——”
云非烟伸手，点了点小黑蛇，后者就不受控制地快速变大，恢复原型，高大巍峨，宛如一座小型宫殿。
“——它身上的花纹是不是很眼熟？如果你有耐心数一数，我估摸着，它全身的鳞片加起来刚好是个整数。”云非烟语焉不详道。
猛烈日光照射下，深黑鳞片反射着白光，但足以让青雀看清上面的古怪花纹。
它惊骇不已，看大黑蛇的眼神不再是嫌弃畏惧，而是神圣的崇拜。
“你是说，它是万象图化身的灵？”
大黑蛇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瞪了云非烟四眼，开始甩着尾巴在沙子里打滚，一副呆样，和青雀想象的圣物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魏姝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你们第一次见到它是在几年前，天境海附近。这么说，天境海的来源应该就是万象图了？”
云非烟微微颔首。
青雀喃喃道：“万象图并非天然形成的圣物，只是因为拓印下来的是有大神通的初代冥主，所以才能跟圣棺相提并论。区区一副万象图，能堵住那么大的裂隙么？”
“恐怕，不能。”云非烟一针见血指出。
青雀垂下头，脚下竟忽然多了几点湿痕。
“我知道了。怪不得那时花冥主会突然陨落，看来，当时应该是她和万象图合力，为整个幽冥界留下了一线希望。”
万年前那次异变发生得太突然、太诡异，连冥主都死得无声无息，偏安一隅的东境冥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了大裂隙和天境海的出现。关于界裂的种种细节，还是事情发生后慢慢收集信息、汇总分析得出的猜测。
幽冥界虽有冥主，但冥主只是力量和领袖象征，不会事无巨细地去管，座下千城多数时候都是各管各的。
界裂之后，小幽冥界失去了和中洲冥宫的沟通渠道，影响倒也不算大，依旧和先时那样各自圈地为阵。倒有少数野心勃勃的城主想要当个小界主，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功。
清羽会在其中扮演了很微妙的角色，它们历代起誓要忠于冥主，自然不可能推出什么小界主，也省得以后回归主界要因为这事内乱打起来。
它们还曾经无数次地开会，猜测花冥主陨落后谁当了主界新冥主，把实力最高的那批冥灵都猜了一遍。
结果，事实居然是，它们谁都没当上，全死了，幽冥界的冥主之位就这么真空了整整一万年。
青雀看大黑蛇的眼神更加崇敬了。
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傻傻的，却是圣物和先代冥主的力量化身啊，指不定就是以后带领它们的新冥主了，可不得仔细捧着点。
云非烟得知前因后果，道了句：“原来如此，怪不得……”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万年前，魔界楼光借助神秘力量，试图悄无声息吞噬幽冥界，可能除了花冥主之外的冥灵都没能发现异状。花冥主发现后，估计是发现楼光势不可挡，只能壮士断臂以自保，故而牺牲自己，又用上了圣物万象图，才将楼光的吞噬阻止在了中洲以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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