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心里也苦。谢家要做什么，他不知道，可是自家老爷这非要跟人较劲，又是为什么呢？他看不懂。
如今不但费时费力，搞出了时文集子要跟汇文堂争高下，花出去一笔银子。又收了二百多本汇文堂的书，如今怕是也要砸手里。
虽然这些钱一共也没有几两，可管事的知道，自家老爷怕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去，盯着书局的人，务必把咱们的书卖出去。我就不信了，论内容，闵文书院的，就真比咱们封家的好。他汇文堂能送书，咱们也能。送上门的书，那些社学总得看着封家的面子。”
封献泽心烦意乱，朝着管事的挥挥手。那管事点头应了，退了出去。
慎诺见再没有什么可以探听的消息，于是摸出了封家，往殷夫人府上去了。
慎诺向封元汐禀告的时候，封元汐正在桌上铺开了纸张写着什么。
“由着他们去吧。”她听了慎诺的话，摇摇头，“要论动机，我也未必纯粹。可论做事，我倒是真心想要让那些考生超过封家的。封家若只是想赌一口气，那可赢不了我。”
写完了最后一笔，封元汐拿起字纸，小心的吹了两下。
“我还没问你，封常瀚让人到我家去盯梢？什么时候的事？”封元汐放下那张纸，站起身来，给慎诺斟了杯茶。
慎诺接过，放在一边的桌上，道：“大概……半个多月前吧。”
封元汐疑惑：“你说封文峥失踪了？那封常瀚没有见到我，能那么容易就走？”
“隔着门光听声音，自然有办法。”慎诺一笑，“少爷安排在您府上看房子的人，擅长模仿口技。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听过的声音都模仿的了。那人只学着小姐的声音，说了几句狠话，封家的人就退了。”
封元汐想了想，对方大概是怕自己的能力，带来不可知的结果，所以才有所收敛。可是到底不信自己与封文峥失踪的事情无关，才又在自己家附近安插了眼线。
“那你呢？从那个时候开始在这附近盯着的？”
慎诺点了点头：“其实小姐若是一直在这院子，倒是一直安全的。少爷只是怕有人会夜里来探。让我小心看着罢了。”
“师父这院子里可有不少机关，你平时都藏在哪来着。”封元汐好奇。
“呃……”慎诺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在隔壁院子的房顶上。”
“……”
封元汐回身，拿起桌上写了字的几张纸，分成两份，折了两折装进信封封了口。一封写着“谢玉礼启”，一封写着“罗北乡启”
递给慎诺：“那就麻烦慎诺大哥再走一趟了。一封是给罗掌柜的，另一封给你们家少爷。过几日我就要和希娅姑娘一起去关外。你们少爷若有空，最近来一趟，书坊的事情，我要与他再细商量。”
慎诺听了，接过封元汐递来的信笺收好，脸上却显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七少爷最近正在用功呢，怕是没办法出来了。”
“之前就听罗叔说他在闭关读书，竟然是真的。”封元汐反而诧异了。
“小姐是没仔细看这两个月的文集吧。”慎诺嘻嘻一笑，“听说书院也是学的科场考试的样子，贴名封卷。打乱了顺序所有先生都看一遍，各自挑出前三，最后再评顺位。少爷这两次选文，可都没被选中。”
封元汐眨了眨眼睛：“还有这种事？看他先前总往我这儿跑，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天生的神童，不用学人家头悬梁锥刺股的，也能考中呢？”
慎诺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这话我能告诉少爷吗？”
封元汐轻咳一声，白了慎诺一眼：“你说呢？”
见慎诺不答话，只是在那里呵呵的笑，封元汐吁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也就不勉强了。若实在不得空，只把信给他即可。我离开之后，封家可能还会有其他手段。能想到的应对方法，我都写在信上了。一样的内容，我也写了一封给罗掌柜。免得有紧急状况，他像这次一样，找不到人商量。”
慎诺拍了拍塞在衣襟里的信，对封元汐说：“小姐放心，我保证稳妥的送到少爷和罗掌柜手里。”
慎诺走后，封元汐倒是把这两个月汇文堂的时文集拿出来了。一篇一篇翻了过去，在七月的这本里，有一题的第三名，居然是封元昭所作。
想来是元昭的文章被选中，而谢玉礼的反而落选，让他开始认真对待起学业来了。
封元汐一边看着哥哥的文章，一边笑着摇头。在欣慰于哥哥如今是真的出息了的同时，又对谢玉礼那强烈的竞争心觉得有些好笑。
这次准备出远门，比起上次去关外进货，封元汐需要准备的行礼要少了许多。除了日常穿用和路上的食物，只有殷无彩平日里采集和封存草药用的一些空的瓶瓶罐罐。
那日慎诺走后，封元汐把新印的那本时文集里夹进了一千两的银票，并一封写给母亲肖氏的信包好，一起交给了梅香。
最近通过裕通商会贩卖护肤和生发皂团，还有之前净颜膏，封元汐已经有了相当稳定的收入来源。上次母亲回到师兴的时候，封元汐让她带走了五百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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