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国家工公职人员。季屿之对临床试验义不容辞。
八百零九号人里第一个接受药物的就是他。
陆熠然亲自动手给他注射进身体里。
“屿之，这第一批药剂还不成熟，副作用很大，你一定要挺住。”
陆熠然从头到脚都是防护服，季屿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知道那一定是隐忍着情绪甚至还可能偷偷红了眼。
季屿之低笑一声：“放心吧，我还要出去见我女儿呢。”
“嗯。等你好了，等国家病好了，我们一起回去。”陆熠然穿戴者医用外科手套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加油。”
两个人短暂的见了一面。
志愿者们要集中在一起进行观察。所以季屿之从原来那间医院调到了这个专门辟建出来的地方。
犹如往常一样打开直播。
观众眼尖的看出他换了地方。
这批志愿者里有很多都是因为看了季屿之的直播才决心过来的。
他和往常一样回答了大家几个问题，然后开始他的讲述。
甄甜看着平板了这个站在人民面前帮着大家理解病情的男人，即便他憔悴苍白着脸，因为病痛瘦的脸颊凹陷，病号服里都好像没有躯体。他在自己的眼睛里熠然闪着光芒，是这个世界最英勇的男人。
直播的最后，他以往既往的说了那句话。
“我很好，不许哭。我爱你和孩子，等我回家。”
每次的直播结束，他都会说这么一句，她直到他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告诉她。
他会回来。
等今天的直播结束，甄甜没忍住的拨了视频通话过去。
那面接听的很快。
“只只！”她笑颜如花。
季屿之也展开笑意：“是不是又偷偷看直播了。”
“你明知故问。”
“是啊，不然怎么就能掐着时间把电话打过来呢。”季屿之宠溺的道。
“我是想你好久没看到孩子了，给你看一眼小暖。你不识好人心。”甄甜娇嗔。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的甜甜从来都没错。”
“你还说。”甄甜瞪他，然后从一边捞起三个月大的初暖。
虽然季屿之不在初暖身边，但是甄甜总是会把季屿之的视频反反复复的播放，然后指着里面的男人告诉她，那是她爸爸。也是人民的英雄。
所以初暖面对屏幕里的季屿之一点都不觉陌生，甚至一听到季屿之叫她的名字，她就朝屏幕里够来够去。
季屿之心软的不行，他特别想能抱抱他女儿。
“暖暖想不想爸爸？”他逗弄着女儿。
“咿咿呀呀……”初暖发出婴儿的呓语。
“想了，看来是想爸爸了。”季屿之自顾自的说着，脸上的笑意从来没有落下过。
甄甜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爱慕。
她就那样歪着头盯着和初暖互动的季屿之，心底也泛着柔软。
天大的气只要他好好的就都不气了。
季屿之一抬头，见到的就是甄甜笑盈盈的脸蛋。
“怎么？今天这么开心？”甄甜的笑很有感染力，季屿之总是会随着她的笑而笑。
“只只……”
“嗯？”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
没料到是突如其来的表白，季屿之愣怔了一下就咧开嘴角：“我也是。”
“是什么？”甄甜故意问。
“很爱你，比你爱我还要爱你。”
甄甜捂脸。
初暖就在她膝盖上四处乱挥着手，小孩子的笑声嘎嘎的在耳边环绕。
季屿之笑着笑着就僵硬住了。
“甜甜，我有点事，先挂断了。你和暖暖好好的。”季屿之没等甄甜回话就丢下了手机。
体内一阵阵的绞痛感令他一秒头顶就冒出汗水。
甄甜被挂断电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抱着初暖在屋里走了两圈才把她放回摇篮。
因为动作不熟练，初暖的小脚丫还在摇篮的边缘打了一下。
这一下不要紧，初暖不开心的开始哇哇大叫。
虽然不哭，但是那委屈的样子让人看到也心疼的不行。
“对不起哦，小暖暖，妈妈错了。是妈妈的错。”甄甜拿着她的小手在自己胳膊上打了两下：“看，妈妈也和你一起痛。”
初暖又开心了，她拍着手掌，然后又在甄甜的手臂上轻拍了两下。最后还凑上去舔了一口。
甄甜和她玩闹的一会，初暖就困倦的睡了。
一开始甄甜还特别怕初暖随了自己，天生痛觉缺失。
虽然很多人觉得感知不到痛是好事，但是谁经历谁知道，这病有多遭罪。
所以她特意和医生表述了一番她的想法。医生在不伤害初暖的前提下试了好几种方式，最后终于确定了小暖就是一个普通孩子。
甄甜也放下心了。
若是小暖和她一样，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像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将初暖保护的很好。也不确定，小暖能不能遇到一个‘季屿之’，从小爱护着她长大。
思来想去，没病是最好的方式。
小暖稳稳的睡熟了，甄甜也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她的小卧室。
这卧室还是只只在得知她怀孕了之后亲手布置的。
里面配备了摄像头，甄甜打开平板放在一边，声音调到最大。摄像头能清楚的展现屋内的情况。这样也就免了甄甜一直要守在熟睡的初暖身边的麻烦。
她将平板调试好。然后打开的电视，捡着综艺看。
有很多时候她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聊，然后调出只只的影像看。
……
会录屏的不止她一个人。
季屿之感受着浑身上下的剧烈的疼痛，难受的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他调出之前留下的甜甜和女儿的影响，一看就是一整晚。
痛，太痛了。
刺骨的疼痛，季屿之咬着牙硬挺。挺不住了他就看看视频里的妻子孩子，然后告诉自己挺不住也要挺。为了早日能和家人团聚。
副作用也是一点点的在减弱的。
当身体适应了某些疼痛，好像那些痛也就不值一提了。
最难的日子都过去了，剩下的未来还不都是好日子吗？
乍暖还寒，春意盎然。
转眼两个季节都快过去，夏天悄悄的到了。
在经过了多重检查之后。
季屿之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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