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从西窗入,洒落满室银辉,凉爽的夜风也无声无息地飘荡进来,衬得陆挽澜周身越发清冷。
随着书册翻动的声响,一个淡淡的声音也似冰泉一般,漾了进来:
“你若困了就先睡吧。”
外间榻上的萧晏之,连眼皮都没有从面前宣纸上抬起来一下,右手执笔认真地勾勒着,仿佛并不在意里间床榻上的小人儿有多么无所事事。
看着这男人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陆挽澜终于沉不住气了,狡黠的算计在琉璃般的瞳仁里悄悄闪过。
她立刻下了床,也不顾自己衣衫单薄青丝凌乱,踩上鞋子就向前奔,谁知刚踏上外间,低沉而又不悦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回去,外头凉。”
抬眸望去,只见墙角那盏落地玄鸟烛台,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萧晏之就伏在旁边的软塌上,穿着月白色的寝衣,胸膛半敞,墨发随意披在肩侧,低着头于灯下描描画画,高贵中带着一丝谪仙般的清冷。
看到他这般模样,陆挽澜又一次“咕咚”咽下口水。
搞什么?穿成这样?
这不是明摆着在撩自己?还一副无欲无求的老干部模样!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从手边的矮几上拎起茶壶“吨吨吨”喝下半壶,才让燥热的喉舌缓过劲儿来。
听见里间不安分的声音,萧晏之抬头,刚刚沐浴过的发丝还滴滴哒哒洒下几滴水珠,沾得月白色的锦袍盈透一片。
陆挽澜只觉得自己的脸似被火烧着了一般,热得她耳朵都要冒青烟了:“这、这才是秀、秀色……可餐啊。”
可眼前男人似乎不明所以,见她双颊绯红,生怕她是因为伤口引起了发热。便随手将毛笔置于笔搁上,可却无意间扯开一片松散的寝衣,露出结实的肌肉。
她瞬间只觉得牙齿在上下打架:这男人才是妖精吧!
“王妃很热吗?”
“啊?”
回过神来一看,那手中的半壶茶,正顺着壶嘴淌了自己整片衣襟。
“哦,对对,今天,今天有点闷啊。”
连忙放下茶壶,陆挽澜一边佯装着在脸颊边扇风,一边娇笑着走了出来。
看来,想要拿下这个男人,还是要采用迂回战术才行啊。
“嘿嘿,王爷,你看这良辰美景~要不咱们聊聊天儿啊~”
萧晏之抬眸,眼中湛亮如波,却在看她的瞬间拂过一阵涟漪:“聊什么?”
却看着小人儿扭扭捏捏拿过一枚簪花笺:“姚水月送来的,王爷一直没提,臣妾觉得也是时候拿给王爷了。”
说完便放在案头,一边搔着脖颈,一边看着身侧的瑞兽香炉上方,袅娜的青烟。
半点也没有注意到,萧晏之看完上头内容后,落在她身上一脸的无奈和宠溺。
“王爷尽管放心,臣妾,一眼没有偷看。”
直到闻见有什么东西被烧糊的味道,陆挽澜才转过身来,只见那簪花笺已经烧成了灰烬。
还真不给自己看啊?
她虽然有些惊讶,也不知道这男人有没有看到,可还是露出如花笑靥。
毕竟,气质这方面,她还是要拿捏得死死的才行!
不过,看到萧晏之手腕上的伤痕,还是莽撞地抬手抓了过去:“王爷的手怎么了?”
她红唇轻扬,蹙眉微凝,在薄晕之中熠熠生辉,竟越发楚楚可怜起来。
萧晏之看着她,眸中闪过诸多复杂的情绪,终是抬起衣袖将她的小手拂到一旁:
“本王咬你一口,你咬本王一口,咱们扯平了。”
“?”陆挽澜没有说话,疑惑的眼神旋即变为恍然大悟,那天五哥给自己缝针,疼得死去活来之际,口中咬着的,原来是他的手臂。
“王爷说笑了,臣妾与王爷,可扯不平~”
见他没有在意,仍是执笔描摹着什么,陆挽澜便弯了弯嘴角,凑了上去:“王爷在画什么?让我看看,该不会是在画臣妾吧?”
她径自拿出身侧一幅卷轴,水葱般的手指轻轻解开丝带,扬头展臂将这幅画徐徐展开,莹白的寝衣就这么不经意间,轻轻从肩头滑落一角。
可她却似乎没有感觉一般,仍然极认真地向前凝视着,随着那卷轴舒展开来,身上的寝衣,也如蓬门一般为君而开。
陆挽澜刚看到一个琉璃碧瓦的房顶,连那正脊上的吻兽还没瞧清楚,便感觉后脑冷不防地被什么按住。
紧接着,整张小脸便随脑后的大手,撇向身侧男人的怀抱。
男人胸膛的肌肉透过薄如蝉翼的寝衣,瞬间纠结成一块块岩石,烙烫着她嫩如白玉的娇躯。
冰凉的薄唇便覆上她樱红的小口:“唔……”
他的吻突如其来,却又充满侵略性,滚烫的气息不断扰动着陆挽澜的思绪。
握着卷轴的手指,就这样被萧晏之的霸道慢慢卸下劲力。她只觉手中一空,整张画被这男人夺走的间歇,唇瓣竟也被骤然松开。
陆挽澜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那画,好像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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