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三个孩子，让马小景看起来比同龄的女人还要老。
郑国芳去看了她，对她说：“别再生了，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
马小景一脸心酸地说：“怀信不理我了。”
眼看她要哭，郑国芳赶紧把钱拿出来说：“我知道你要哭，但你先别哭。钱给你，你留着花，想吃啥买点啥，别委屈了自己。我会做怀信的思想工作，让他跟你和好。”
马小景破涕为笑。
回到家里，郑国芳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没有动作。
谢致远回来，察觉到她的异样，问她怎么了。
郑国芳讪讪地说：“我——”
说了一个我字，后面的说不出来了。
她早就后悔了。
她太固执了，想跟陈娇娇和好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走得太远了。
因为不喜欢陈娇娇，她跟两个孙子也不太来往。
谢致远会去看两个孙子，有时候还会拍下照片。
她会看着照片说：“哎呀，都长这么大了？”
她不见孙子，孙子自然也不认识她。
有一次，他特意从很远的地方，来到陈娇娇和孩子们居住的小区。她在小区门口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就在这时，两个孩子从里面冲出来。
大的在前面跑，头也不回。
小的在后面跟着，软软地叫：“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李秀梅从后面追出来，着急地说：“你们跑慢点，小心车子！”
厥国芳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过去相认。像普通的奶奶一样，张开双手笑眯眯地说：“是我啊，我是奶奶。来，奶奶带你去玩，去吃好吃的。”
她像是闯进别人家里的小偷，飞快地躲到了一棵树后面。
郑艳打电话告诉她：“我一直以为陈娇娇是小打小闹，现在我才发现——”
“发现什么？”郑国芳说。
郑艳接着往下说。
首先是，她的母校举办校庆活动，邀请很多毕业生和企业家去观礼。
在校庆活动上，陈娇娇作业企业家代表上去发言，她才惊觉陈娇娇这些年一直在努力，跟她的差距越来越大。
她没跟陈娇娇打招呼，陈娇娇应该看见她了，也没有跟她打招呼。
她看着陈娇娇走了讲台，被校领导客气地送出去。
事后，她听说陈娇娇捐了一大笔钱给学校，用于学校贫困生补助。
当时，郑艳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又过了几天，郑长江告诉家里人：陈娇娇当选为商会的会长。
郑艳尖叫出声：“商会会长 ？就她？你们这个会长，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吗？”
郑长江让她闭嘴。
郑长江也想当会长，为了这个位置，他一直在努力。
早些年，知道陈娇娇在做生意，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从别人嘴里听到陈娇娇这个名字，说她做生意怎么好，生意做得有多大——
在一次晚宴上，郑长江见到了众星拱月的陈娇娇，那些老派的生意人看见她都是笑眯眯的。
陈娇娇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亲热地叫他舅舅。
郑长江像吞了一块鱼刺，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陈娇娇还带来了两个孩子。
一大一小很有礼貌，但也很客气地对他。
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了。
郑长江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几天。
“醒醒吧，陈娇娇早就不是那个乡下来的陈娇娇了，你们对她的态度也改变一变。”郑长江说。
郑国芳跟在谢致远身边，走得慢吞吞的。
谢致远也没有催她，陪着她慢慢走。
“你说孩子们会不会不认我？”郑国芳担心地说。
“现在不认，以后就会认了。你多跟孩子们玩一玩，陪着他们说说会，多在他们面前晃一晃，他们怎么可能不认你？再怎么说，你也是他们的奶奶。”谢致远说。
郑国芳的心悬在了半空，怎么也落不到实处去。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了下来。
谢致远问她：“你怎么不走了？”
“他们会不会不欢迎我？”郑国芳打起了退堂鼓。
“想这些没用，只有进去了才知道结果。”谢致远推着她， 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
郑国芳说：“要不，我改天再过来？”
“别改天了，就今天。都到家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走吧走吧，没啥可害怕的。”谢致远说。
“爷爷来了！”
一进门，小家伙拍着小手，又蹦又跳的样子，看起来开心极了。
谢思齐从里面跑出来，嘴里叫着爷爷。
谢致远满脸是笑，自来熟地进了屋。
郑国芳还站在门口。
李秀梅闻声而来，看到郑国芳愣了一下说：“你也来了。”
郑国芳尴尬地点点头。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直直地看着郑国芳。
郑国芳感觉脸上发烧，就在她要夺门而逃时。谢致远说：“叫奶奶——”
两个孩子很听话，乖乖地叫了奶奶，然后就跟谢致远说话了。
郑国芳把心一横也进来了。
她发现，两个孩子对谢致远和李秀梅都很近亲近。
唯独对她，从来不主动跟她说话。哪怕她挑起了话题，两个孩子反应也是淡淡的。
她很失落。
谢致远说：“你多跟孩子们亲近亲近就好了。”
陈娇娇回来了，站在门口跟谢修晏说话。
房门隔音很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反正打门的时候，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而且陈娇娇是挂在谢修晏身上的。
李秀梅咳了一声，往后面看了一眼。
谢修晏松开了搂住陈娇娇纤腰的手，一本正经地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陈娇娇惊讶地看着出现在房子里的郑国芳。
谢致远说：“今天过节，你们太忙了，没家回去。我们就 主动上门，来看看你们。看你们的样子，过得不错啊。”
陈娇娇俏脸一红，轻轻给了谢修晏一下子。
谢修晏笑着说：“娇娇的高跟鞋坏了，没办法走路了，我只能抱着她。”
大家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提着一只坏掉的高跟鞋。
鞋坏了是真的，他想亲亲也是真的。
父母要是不在，他刚才就亲上去了。
反正孩子们都 习惯了，他们的父母无时无刻都恨不得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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