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人定时分，钟离慕一庭院里的灯火尽数熄灭，仔细探查就会发现，房间里不时传出均匀轻微的呼吸声。
此时，神女寝殿内。
偌大的宫殿，灯火阑珊，侍从守在殿外，殿内只剩下一名身着白色千水裙的女子，端坐在榻上。
那是，花花。
她的模样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眉眼长开了些，更加明艳动人。
似乎是修炼得太过投入，又或许是殿外藏匿之人本事太高，那人手上的禁制符文快绘制完成了，花花也没发现。
至于殿外的侍从，纯属就是摆设。
能在三位强者眼皮底下混到神女寝殿外，又岂会是什么简单角色？
就在禁制即将朝着花花打出之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人，按住了那只符文在其上欢腾跳跃的手。
……
“白曦，你想干什么！？”
没错，及时制止了花花免受禁制伤害的人正是钟离慕一，而想对花花使用禁制的是谁，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钟离慕一将音萝带回了院落，一进门，她就狠狠甩开了钟离慕一的手。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音萝，三更半夜谋害神女，你有几颗脑袋？”
“你是神帝的人？”
“他的敌人。”
“……”
音萝眉头紧锁，并不相信钟离慕一的话，十分警惕地看着她。
“我们白天不是还聊得很开心吗？我亲爱的邻居，现在同样可以，你放心，我和神族没有关系。”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救那个什么狗屁神女？我明明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是，差一点儿就成功变成灰了。”
面对暴怒的音萝，钟离慕一始终保持着平静，若是自己再慢了半分，这张可爱的娃娃脸可就不复存在了。
更重要的是，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不会真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神女吧？”
音萝没说话，满脸不服气，看着钟离慕一的眼睛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会喷火，很明显，她还真那么觉得。
钟离慕一走到白天两人坐着聊天的长椅上，低头看着手心。
“就在你绘制符文的时候，仙力外泄了，你已经极力控制，但激动之下还是出现了纰漏，致命的那种。”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相信，你只需要知道，单凭这点儿手段，是杀不死神女的，而且我也不会允许你杀她。”
音萝闻言快步走到钟离慕一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往上冒。
“你还说自己不是神帝的人！”
“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为……”
音萝音量很高，炸得钟离慕一脑瓜子嗡嗡的，索性出声打断了她。
“她是我妹妹。”
“什么？你说什么？”
音萝难以置信，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娃娃脸都显得不可爱了。
钟离慕一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这声音怎么一次比一次大？就算负责监视的那些人探查不到院内的情况，也不用这么肆无忌惮吧？
“是你耳朵不好使还是担心我耳朵不会聋啊？你完全可以小点儿声，你没听清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再说一遍。”
“神族的神女，你今天晚上要杀的人，是我的妹妹，这回听清楚了吗？”
音萝没说话，钟离慕一说的话不论真假，她都必须好好想想。
钟离慕一也不急，等着她想。
半晌后，音萝好像还是想不通，不过好歹是冷静下来了。
“白曦，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疯了。”
明知自己没有足够的把握将敌人一击毙命，不选择继续蛰伏起来，养精蓄锐，而是义无反顾去送死，的确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这么多年，我日夜忍受着折磨，背负着仇恨，看着敌人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妹妹跟你有仇？”
“……”
钟离慕一一句话，问得音萝哑口无言。
“她和我没仇，可她是神帝最宠爱的徒弟，我没有别的选择。”
音萝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可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不然就来不及了。
“杀不了神帝，所以就想杀了我妹妹，以此来进行报复，我该说你点儿什么好呢？我好像什么都说不了。”
“既然是要报仇，我也没办法对你说出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的话来，我不是你，无法与你感同身受，怎么做是你的权利，可妹妹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护着的。”
杀神帝，音萝大概率一辈子都做不到，神帝不止一个徒弟，可另外那两个实力不赖，风险太大。
所以思来想去，花花就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在世人眼中，神帝可是把花花看得很重要呢，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宠爱到了极致。
“你今天晚上是特意跟着我过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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