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苏渊默默将意识锁定在不断下沉，化为不见底深坑外。
不断撞击，不断向下的斗牙王，已经脱离了时代树能够探测的范围，时代树的探测范围是方圆千里，是一个圆形的探索范围。
而斗牙王向着地底撞击下沉的位置，需要下沉五百里！
地壳的厚度是六十六里，也就是说，斗牙王已经撞穿地壳，进入有着岩浆的地幔中，岩浆的温度对斗牙王来说不算什么，不过这种硬生生撞穿地壳也不想被控制的举动，让苏渊心中满是敬意。
至于做些什么……苏渊只是借助时代树的力量，旁观过去的历史，这是既定的过去，他什么也做不了。
过去是定量无法更迭，而在这个世界，有贯穿各个时代的时代树存在，所有时代有序地发展，恒定成一条直线，也就是说未来都有可能是定量，只有一条唯一的线路。
未来如果是恒定的……
正在思索的苏渊集中注意力，“看着”那个幽深不见光明的地坑。
轰——！
大地一个颤动，直径数十米的地坑喷出大量亮红灼热的熔浆，似乎因为地坑太小，爆发的熔浆硬生生将其扩充了数十倍。
岩浆喷发，黑烟满空。
一道雪白的巨大身影从喷发的岩浆中飞出，落在地上，地面流淌的岩浆，喷上天空，如雨水般坠落的岩浆，根本无法靠近他身体三米之内。
巨大狼犬咬着丛云牙，丛云牙已经从前爪上脱离，而两颗卡住丛云牙的巨大獠牙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气，丛云牙上的邪气也降低了很多。
“可恶！斗牙王，你这个家伙，不怕死吗？！”
丛云牙邪魅诡异的声线，带上了几分恼怒的味道。
“哼，你不是说死亡是一切的归宿吗？那我为何要怕？”
巨大狼犬低声一笑，笑声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力，“虽然没能彻底毁了你，但是你已经被损坏，导致力量大减……怎么？你也怕死吗？”
“你这个疯子！用天生牙、铁碎牙和自己的命做代价，就为了毁掉我？！”
丛云牙前所未有的气急败坏。
“你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巨大狼犬虚弱地松开口，丛云牙掉落在地面的熔浆中，表面伤痕累累，虽然这些伤痕在快速恢复，但是丛云牙已经被重创了，没有先前不可一世的气势，本质力量的损伤可无法轻松恢复。
“斗牙王，你还真是个疯子，不过我没有被毁掉，就能慢慢恢复全部的力量，而你，邪气入体，死气缠身，重伤之下还如此不要命地动用力量，你的时间不多了！”
丛云牙剑柄处，带着几丝裂纹的紫黑色珠子微微亮起光芒。
“哼！死又如何？让你存在于人间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可惜我没能毁掉你。”
巨大狼犬轻笑一声，身躯一顿，化为人形。
浑身是伤，衣铠染血，斗牙王却毫不在意地捡起熔浆里的丛云牙，他的伤势按理来说以大妖怪的恢复力，很快就能恢复，但是这些伤势可没那么容易恢复，或者说恢不恢复都没意义。
因为斗牙王作为大妖怪，悠长的生命已经只剩下短短的时间。
“我的儿子会击败你的，丛云牙。”
斗牙王爽朗一笑，将丛云牙插回身后剑鞘。
“斗牙王，一切生灵，终会被我所毁灭，没有谁能阻止我。”元气大伤的丛云牙也没力气再折腾了，发出邪魅诡异的声线，随后就沉默了下去。
斗牙王微微一笑，俊朗而英武的脸上满是血迹，却不显狼狈，反而愈发豪迈英气。
“铁碎牙、天生牙……真是抱歉了。”
拔出铁碎牙和天生牙，斗牙王看着这两把以自己獠牙打造的妖刀，微微叹口气，眼中露出一抹歉意，原本两把身为神兵利器的刀，此刻满是交错的伤痕，能力大减，天生牙甚至给斗牙王治伤的能力都失去了。
“不过，现在的铁碎牙和天生牙，恰好可以交给儿子们呢，不用担心太过强大阻碍了他们自己的路……”
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斗牙王缓缓抬头，迈步踏着半凝固的岩浆，离开原地，只留下一片被熔浆铺满的地面与大战之后的一片废墟，在数百里外是被一根指甲封印钉在一座山上的龙骨精。
元气大伤的丛云牙，近乎损毁的铁碎牙和天生牙，生命进入短暂倒计时的绝世大妖斗牙王，被钉死封印在山上的龙骨精……
原来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意识微微模糊瞬间，苏渊脱离了这片过去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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