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城愕然，他怎么可能会忘记？随后穆城就跟一脸好奇的张羽晗讲起了这件事。原来大一的时候两人跟程楠还不熟，当时程楠被一个竺可桢学院的大二男生疯狂追求，每天不是鲜花就是礼物，晚上还在她宿舍楼下唱情歌，那段时间整个宿舍楼都被这位痴情汉弄得不厌其烦。
后来有一天，程楠正一个人在食堂吃饭，那个男生拿着一个大喇叭捧着鲜花跑到程楠面前，对着程楠就是一阵掏心掏肺的表白，当时食堂正是人多的时候，这下直接轰动了大半个学校。
本就好面子的程楠脸色当时就变了，羞愤之下她二话不说走到打饭窗口，一把抢过打菜大妈手里的大铁勺，指着那个男生说了一句至今想起来都霸气侧漏的话。
张羽晗托着下巴看着穆城追问道：“她说了什么话啊？”
穆城和林戈对视一眼道：“程楠当时用大铁勺指着那个男生说，今天咱们两个要死一个！说完拎着大铁勺追杀了那个男生大半个校园，最后还是被我和林戈、徐东在操场看到拦了下来。后来程楠还被学校点名批评了，理由是公然抢夺食堂大妈大铁勺一把，满校园行凶！”
“那后来呢？那个男生有没有再去啊？”
穆城摇头道：“自然是没有了，吓都吓死了，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林戈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面色有些复杂道：“或许谁遇见谁、爱上谁都是命中注定的，程楠就是在那个时候对徐东心动的。”
赵青青叹息一声道：“我猜程楠肯定后悔了，当时那么多靠谱的男人不选，非要选徐东这种人。”
张羽晗顿了一下，似有所指的轻声道：“可这种事从来都没得选啊！不然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遗憾和痛苦了。”
一句话让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可越是明白就越痛苦，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大家都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这一晚穆城没有喝多，从林戈家离开的时候他意识很清醒。临近冬天的杭州夜晚很冷，穆城坐在副驾驶上打开车窗，吹着冰凉的夜风。
他想抽根烟，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半瓶白酒带来的眩晕感在冷风的刺激下也消散了不少。
张羽晗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的开着车，听着车内那首穆城似乎怎么都听不腻的康美之恋陶笛曲中。
一路将穆城送回家后，穆城原本打算让张羽晗直接把车开走的，可她却摇头拒绝了。
在穆城家楼下分别前，张羽晗看着穆城轻声道：“穆城，答应我，永远不要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好不好？”
穆城深深的呼出一口酒气，而后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穆城，若真的是施师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穆城沉默良久后轻声道：“我不知道，这是我有生以来遇到过最难的难题了。”
张羽晗咬了咬嘴唇，最后轻叹道：“我们终究还是都没得选啊！”
“走吧，我送你出去。”
张羽晗见穆城没有大碍，便默许了他的提议。
“穆城，我觉得林戈今天是故意的。”
穆城看了看张羽晗，随后轻轻摇头道：“你想多了，不会的。”
张羽晗坚定道：“他一定是故意的！不过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不知道了。”
穆城停下脚步看着张羽晗道：“羽晗，林戈是我十年的好兄弟，青青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和闺蜜，所以我们应该相信他们，不是吗？”
张羽晗看着穆城沉默了一下，道：“我不是觉得林戈说这些有恶意，我是想让你好好想想他说这些话的用意。”
穆城最终还是没忍住，点燃一根烟看着路灯杆吐出一口烟道：“我明白林戈的用意，他就是想从根源上斩断我对施师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他们两口子一直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在一起。”
张羽晗抬头望着路灯下一圈圈忽大忽小的光晕，喃喃道：“是啊，坏人可不是他这么做的，这点青青倒是很理智。”
穆城低头抽着烟没有说话，张羽晗收回目光突然道：“穆城，你说林戈会不会在骗你，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神似施师的人呢？”
穆城一怔，随后轻轻摇头道：“应该不会，林戈很清楚在我这里什么不能拿来开玩笑。”
张羽晗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复杂道：“穆城，能让我看看施师的照片吗？”
穆城没想到张羽晗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的本能是想拒绝的，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里面全是跟施师有关的照片，足有几十张。
张羽晗一张张翻动着穆城相册里的照片，里面大半都是施师一个人的单独照片，从大学到工作，应有尽有。
“穆城，这个我能看看吗？”
相册的最后是一段自己录制的视频，画面定格在施师那张灿烂的笑脸上。
手上的香烟不够了，穆城再次点燃一根后轻轻点头道：“可以，想看就看吧！”
张羽晗手指轻轻点开播放键，视频很短，里面是施师在阳光下奔跑欢笑，然后对着穆城大声说的一句话。
“穆城，我们的爱情一定不会是悲剧，对吗？”
“对，穆城要让施师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视频最后，施师从不远处跑上前，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眉宇间更是溢满了藏不住的幸福。
张羽晗将手机还给穆城后，再次仰头看向头顶上的路灯，可这次她的眸子却是散瞳状态，有些迷离的喃喃道：“不得不承认，施师真的很好看呢！难怪你这么多年都忘不了她！”
从穆城的角度看过去，眼前的张羽晗像极了神话里沐浴光辉降临人间的女神，微微扬起的侧脸在光晕的渲染下显得格外圣洁美丽。可就是这么美好的外表下，却住着一个魔女的灵魂，一个好像不怎么惹人讨厌的魔女。
“羽晗，说真的，若是单论外表，你是我认识的女人里最出彩的那一个。”
“真的么？原来我的夫君审美观念一直都很好呢！”
就在这时，穆城的眼神突然直直的望向张羽晗的背后，张羽晗也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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