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黎粥回了一句，而后颇为乖顺地在沙发上调整坐姿。
只见顾向昼从口袋里拿出一双黑白相间的棉袜，捧着她的脚放在胸口，打开袜子，熟稔地帮她穿好。
穿完，还贴心地把裹着棉袜的脚塞回拖鞋里，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以后再不穿袜子，我就……”
黎粥以为他在开玩笑般恐吓自己，捏住他的双耳，笑的花枝乱颤:“你就怎样？”
顾向昼倏地抬起头，直视她，眼睛里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黎粥的笑僵在原地，下意识松开，却被他的手反扣住，动弹不得:“你……”
粉嫩的耳垂被叼入了一张温热的唇中，沾染上了许多黏腻的水渍。
那种酥麻到让人心颤的感觉，让她眼底不自觉浸出了些许雾气。
顾向昼……越来越坏了。
半晌，耳垂才得知解脱，黎粥微喘着气，像是经受了多了不得的事。
“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黎粥揩了揩眼角，咬着唇从沙发上站起来。
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人，瞳孔地震。
爸爸妈妈哥哥，是、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的那些他们不会都看到了吧？！
顾向昼站起身，见黎粥不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打破寂静的是调整好表情的慕梨歌，一副妈妈都懂的模样，主动解释:“我们才回来没多久，你们做了什么我们都没看到。”
黎粥:“……”
我亲爱的妈妈，您还不如不解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顾向昼抽了抽唇角，内心十分强大地说:“阿姨，我刚才是在给粥粥检查耳朵。”
“是吗？”慕梨歌看了看冯儒生，又看了看冯莫，却见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偏过头四处张望，皆是一副很忙的样子。
“……”
“那可能是我们误会了。”她尴尬的笑着，至于话语中有几分是真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黎粥不想让他们继续讨论这种事，转移话题:“爸爸妈妈，我有事要和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啊，囡囡？”
几人顺势坐在沙发上，女佣们看准时机，上了热茶。
“黎樊，他知道我不住校了，以为我在外面租了房子，让我搬回去住。”
冯儒生刚端起的热茶，还没喝一口，一听这话，便气的将茶重新放回了茶几上。
“哼，他算什么东西，我的女儿还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
“又老糊涂了？”慕梨歌白了他一眼:“黎樊现在可还不知道囡囡不是他的孩子。”
“要不是你早点查出幕后之人，我的女儿至于现在还和黎樊周旋吗？”
“查查查，查了这么久，什么也查不出来。”
冯儒生自知愧疚，顺了顺慕梨歌的后背，安抚道:“我错了，我已经在派人查那几人了，可不知是查错了方向，还是怎么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冯莫的头发，幕后之人是怎么得到的，到现在还是个谜团。
“好了，爸爸，你也别太自责。”
就在这时，黎粥脑子里倏地闪过什么，陡然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脑子，暗道，她这猪脑子，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爸爸妈妈，我忘了告诉你们，我曾经套过曲柔心的话。”
“她说十七年前，将我交给她的人，是个中年男人，耳朵处长了一颗两三厘米的黑瘤子！”
“黑瘤子？”冯儒生皱了皱眉，仔细回忆过往，只可惜一无所获:“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那样明显的特征，若是他见过，绝不会抛之脑后。
“这个人，见没见过并无所谓。”黎粥听到这话也不气馁，眼睛闪着光，从另一个角度分析:“我们去那四人的老家去探查一番，或许能寻找到线索。”
就算那人把黑瘤子割了，皮肤也不可能恢复成完好如初的样子。
“就按照囡囡的方法来。”慕梨歌一锤定音:“实在找不出来，直接把那几个合计起来，审问一番，我就不信他们不露馅。”
黎粥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
方管家杵着拐杖，在经过遇卉的面前时，稍稍低着头道:“小姐，山梅花开了，您可以去花园看看。”
遇卉用余光瞥了眼监控:“知道了。”
两人隔了好一会儿，才前后在花园汇合，带着淡淡清香味的山梅花绽放在冬季，时不时落下几片叶子。
这是她打听了慕梨歌的喜好种的。
“蠢货。”方管家用拐杖反复捶打着石砖，言语中带着几分不争气:“露馅了都不知道。”
“冯儒生都查到我头上了。”
他是看着冯儒生长大的，先是做了他父亲的管家，然后是他的。眨眼间，他的一生全都悉数奉献给了冯家。
“爷爷。”遇卉抠了抠手心，还是不愿面对现实:“兴许只是爸爸——”
“你叫他什么？”方管家面无表情地看向她，一双浑浊的眼睛里藏着浓重的戾气:“方盛才是你爸，你可别年纪轻轻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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