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辛回了苏年一笑，“换只手拉我们年年啊。”
最后，高一点的少年一只手牵着小孩，一只手拿着小灯，手肘靠在另一小少年身上。
后面几日，几人就老老实实待在杨府里，主要是因为顾客辛眉眼下过于明显的暗青，白日里陪着苏年、许期逛玩，晚上跟着许容松学习及处理事务。
许期拉着苏年踏进院子，看顾客辛躺在院子躺椅里，看上去睡得很沉，苏年和许期对视一眼，但估计，在感受到有来人之时，顾客辛就已经醒了。
上次苏年陪着顾客辛休息了一下，她是能肯定顾客辛没有完全放心睡过去的。
两人放轻了脚步，苏年小声一笑，“哥哥，听说昨晚顾哥处理了些事，顾哥养的小动物又可以饱餐一顿了，我想去看看，顾哥现在在休息，你带我过去可以吗？”
苏年的声音里带着纯真和好奇，顾客辛明知道苏年不是这么一单纯小孩，还是猛坐了起来，对上许期稳重里带着锋利的面庞。
许期弯了弯眉眼，消散了眉间的冷淡距离感，“年年，顾哥醒了。”
苏年松了许期的手，跑到顾客辛身旁，一骨碌爬上躺椅，“顾哥，是我吵醒你了吗？要不要哄睡？”
顾客辛愣怔了一下，头脑快速从一个风暴到另一个风暴，脑子卡了一下，“你哄睡？”
许期坐在了两人旁边，低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年认真点了点头。
顾客辛一脸复杂起来，“你所谓的哄睡就是说几句让人睡不着的话，然后自己比你的哄睡对象入睡的更快？”
苏年给顾客辛拢了拢身前滑落的毯子，她顾哥太不知道照顾自己身体了，哎，还得是她，“顾哥，上次是意外，而且我还特意去学了学，今天你再试试。”
身前被按上两只手，一只是苏年的，一只是许期的，不用想就知道了苏年这是找许期串通好了的，顺从被按倒，毯子也贴心给他盖上了，顾客辛闭了闭眼，头有点疼。
“辛宝，”苏年瞅了一眼顾客辛的眼神，安抚地将人的眼睛扶闭上，“小辛，小辛。”
顾客辛：……他听到了许期憋着气的呼吸声。
“月牙牙枝头挂，咱的小辛快快睡，”苏年哼出歌调，稚嫩声里带着轻哄，“月弯弯，星亮亮，小辛儿呀，快快睡，漆黑夜，阿……阿妹在，咱的辛儿不要怕啊，不要怕，睡安安，醒乐乐，咱的小辛儿安安乐乐，月牙牙……”
苏年认真在唱着歌，换着词，顾客辛和许期都能感受到苏年的认真和真诚，旁边的侍从狠狠低着头，狠狠憋着笑。
苏年唱完一整首，顾客辛疲倦地眨了眨眼，小孩认真低头问他，“顾哥还没睡着，要再来一首吗？”
顾客辛坐起来，对上许期的眼神，两人在半空里交锋了一下，大概就是……
顾客辛：简直没有底线！
许期：都哄你来了，你还要怎样？
顾客辛：……
没话说真的没话说，碰上这两兄妹，被缠上，太难了啊他，眼前这番明显是许期和苏年商议好了的，真是太不幸了。
手被苏年碰了碰，耳边响起小孩的声响，“顾哥你的手有点凉，去房里睡或者去里面加件衣服？”
顾客辛认命抱起苏年往房里走，“谁在你面前提起的，关于我养的那些小动物？”
行吧，勉强算他是幸运的。
后面的许期跟上两人，“我们问的。”
“嗯，猜到了，小期和年年还想去看吗？”
“要去要去。”
苏年被放下，顾客辛应了一声进了内室添衣。
许期拉着苏年按坐到矮椅里，站定在苏年面前认真看着小孩，“苏年，以后不准这么顺溜地就……爬上爬下。”
苏年眨眨眼，点头应下。
许期点了点苏年的头，“别只是应下了我啊，下次再发现，要打手心。”脑里回想起上辈子苏年干的那些事，气上心头，“尤其是风城，保持好正常的距离。”
苏年笑着抱上许期的手，“知道了知道了，师兄，我在你心里就这个形象？”
许期要点不点地点了一下头。
苏年凶狠瞪了一下眼，眼里带了些坏，“师兄啊，我没这么随意的，顾哥又不是别人，你这么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这么实诚，如果你面对的是秦哥呢？还要这般实诚吗？那你怎么追人？”
许期一愣，感叹苏年转移话题的功夫越发熟练，她的几个问题确实能卡住他，敲了敲苏年的头，“我如何，年年如果觉得我做的不对，就不要学，你老老实实。”
“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嗯哼，意识到了自己是百姓就老实点。”
“知道了，”听到顾客辛出来的声音，苏年偏头红着眼，“顾哥，哥哥他骂我。”
顾客辛翩翩一笑，撇开许期抱起了苏年，“他为什么要骂我们年年？”
许期忍着身上激起的鸡皮疙瘩，走在两人面前沉默不语，苏年缩在顾客辛怀里一抖，好家伙。
顾哥是充分印证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爬到后山中峰，看守的人看到是顾客辛，直接放了行，顾客辛没带着两人近处看那些，找了个高处远远看着被他圈起来的其中一个圈。
圈里的狼、狗饱餐了一顿现在趴在地上休息，积聚下次抢食或者同类异类之间残杀的力气。在他们的周围血红一片，还有一两点尸块的残留，几只没抢到食物的小动物还在厮杀着抢最后这一点食物。
没有食物就没有资本恢复力气，就预示了它的死亡，会一直抢不到食物，或者成为别人的食物。
顾客辛收起眼里的满意，看了看许期和苏年，给苏年挡了挡气味，即使离得远，这里还是充斥着血腥味，空气中还交杂着没有感情的残杀，背叛他的下场，连挣扎的机会都不配拥有。
许期和怀里的苏年一直沉默，和上山路上，苏年的激动、许期的一搭一和形成鲜明的对比，顾客辛压了压脑里翻涌的想法，“被吓到了吗？”
顾客辛问得轻声细语，像是贴心，苏年和许期听得出，更是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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