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秦冷走了几步，拉起了小孩，“刘千仁，是个好名字，好名不论出处，以后，保证自己的前提下，希望你能如此。”
勾红穿好衣物，拿起一早收拾好的包袱出了门，“大人，我们好了。”
秦冷点头，出了院子，拦下一队人马中的一个士兵，“将他们带到城门那边去，”侧头看向勾红母子，“你们跟着他过去，我还有事。”
勾红红着眼，嗯字哽在喉间，终于，被救下了，没有以前黑暗无间、五指不见的日子了。
士兵应下，下了马，拿过勾红的包袱甩到马上，“走吧，”秦冷骑马离去，士兵低头看向小孩，“还走得动吗？”
刘千仁点头，小手紧紧拉着勾红，勾红抬头，“多谢官爷，我们能行的，不会耽误您的时间的。”
小士兵点头，憨笑，“我叫柿饼，你们叫我大饼就行，不用官爷官爷的叫，不耽误时间，一路回去当成检查也无事。”
没在士兵的眼里看到以前大多的目光，勾红松了一口气。
秦冷回头看了一眼勾红三人，握紧了手中的马绳，从昨日攻城开始，这种场面见了太多了，被抢的老人、被偷的小孩、被欺辱的女人甚至还有男人，某些在混乱之中，被勾出来的、曾没有本事没有胆量做的事四处发生。
弱不敌强，寡不敌众。
也许在他们还没过来的时候，这些事在苍双也时有发生，但现在肯定是比平日要多的，多了那些软弱心却黑的人，秦冷安慰自己，他们下达的军令里面，保证自己的前提下，不做对不起百姓的事，一拿下一座城池，就留人翻整。
忍着对战争带来的厌恶，很多人都在等着结束的那一天，秦冷从来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过战争带来的后果。
追上整改的大部队，看着士兵处理了一伙人，被打倒的粗衣青年哭着爬到吐血的一个老人身上，“爹，”老人奄奄一息，身上的伤口是致命的，救不下来了，士兵只能捂着流血的口子无能为力。
青年红着眼看向身旁的士兵，嘶喊，“官爷，他们是惯犯，求您让我报仇。”
士兵被青年的情绪感染，将剑递给青年，青年站着接过剑，走向被压着的一伙人，压着人的士兵更用力的压着人，却没想到青年的剑是朝着自己来的，好在被身边的人拉开，剑身插在肩膀上，士兵不敢置信，也有如梦初醒。
被压着的一伙人大笑起来，恶劣的极致，其中一人脱离了禁锢，起身想去抢插在士兵身上的剑，被一边的士兵一剑划过脖子倒地。
笑着的人收了笑，青年后退几步坐到地上，“你们，”看被自己刺中的士兵被人带下去，看举剑的士兵走向自己，青年不断撑着手后退，“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这些老百姓。”
一剑封喉，青年前一秒倒地而亡，老人后一秒才咽气闭眼。
士兵回头，一剑划过被跪押的几人，几人通通倒地，血流了一院子，士兵后退了一步，拉起给老人堵伤口的士兵，刚才要是留着青年，无非就是对着他们吼，——是因为他们，所以他们才会经历如此。
昨日，他们经历了很多次了，在第一次，他们的弟兄被受了伤现在还没醒、被告知今早再醒不来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开始，他们就知道了。
也是真的懂了、体会到了军令里面的，保证自己的前提下。
不是一个立场，不是一个环境，有些人就是和你理解的不同，这无可厚非，但他们要到达他们所追求向往的，就得要坚定自己，保全自己，所以，只能对一些人说抱歉。
处理破烂小院的几个士兵在院里站了一会，给老人捂着伤口的小士兵眼睛红着，“哥，你说，老人家也是那个意思吗？”
手里的剑还在滴血，士兵拍了拍小士兵的肩，“不论什么意思，我们都要坚定我们要走的路，阿汝，殿下说了，这场战争结束，以后就不会再有了，我们也能回卓蔺看看皇城了，然后我们又可以回到大漠，在那里建家立业。”
“嗯，到时候和大饼一起，我们接上大饼的爹娘。”
秦冷骑着马准备离开，几人看向秦冷的方向，小士兵有些脸红，“右相大人，我们不是在偷懒，马上就过去。”
“知道，”秦冷的语气轻哄，“阿汝阿莫，到时候到卓蔺皇城了，来找我玩啊。”
“右相大人，我们也要。”
“好。”阿汝快速答应下来，推搡旁边的人，“去去去，右相大人邀请的是我和我哥。”
几人轻笑起来，暂时忘却的了刚才的沉重。
秦冷走远，悠长的声音传来，“都来都来，吃不穷秦家。”
阿莫板着脸，等人走远才擦干净脸上的血，又板着声音，“行了，继续。”
“好。”
一直到小道尾，秦冷这才停下来，眼前的场景依旧，破烂的小院，其实说小院都算不上，就是被破烂木板圈起来的一块泥土地，被押着的人，老人躺在地上，士兵给老人检查着伤口，几个青年倒在一起刚被士兵扶起。
一个青年瘸着腿上前几步，看得出来，青年情绪处于临界点，面对过很多次的士兵后退了一小步，青年一只腿跪了下来，“多谢几位救命之恩，”回头看了一眼被救的老人，青年的泪流过脸颊。
这一青年的动作引的后面几人跟着一起跪了下来，狭小的院子里跪了两排人，一排加害者，一排受害者，“多谢几位大人救命之恩。”
士兵反应过来，马上要扶人起来。
被人拉过，士兵看着其中一个青年从怀里拿出了刀，青年有些怯懦，说话也有些结巴，“几位，几位大人，不是，我不是想对你们做什么，只是我大哥腿上的那一刀，我能还回去吗？”
带头跪下的青年侧头看向人，语气带着警告，“小四。”
“可以。”两个士兵让开。
小四站了起来，“大哥，你这不叫吃亏，你下不了手，我就必须要帮你还回去。”说着，小四冲了过去，带头的青年因着腿伤没拦下人，其他几个青年也没打算拦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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