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期说不出话来，他不会，他们都不会。
也知道这件事，他们都不会怪他，甚至，这件事不是他的错他也知道，可就是陷进了那个循环出不去。
“师傅，能不能…”秦冷也说不出挽留的话了，对于许期来说，太痛苦了，他是不想见这个人这么难过的。
怎么就这么难，明明他就快走出来了，明明就差点他们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明明昨天早上还是好好的。
秦家怎么就成为了拉出许期又将许期打的缩回去的那个，如果他如今是许期的处境，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秦冷抱着许期不松手，他不知道说什么，许期也不知道说什么。
等到秦冷醒过来的时候，许期已经不在床上了，秦冷慌起来，他实在是太困了，实在是坚持不下去。
慌乱的下了床，打开门就想往外走，外室的阿瞧揉了揉眼睛，“公子，你找许先生吗？他去夫人那里了，特意叮嘱我等你醒了吃点东西。”
秦冷慢慢停了下来，心暂时放下来，“好。”
许期把药端给张袅袅，等张袅袅喝下后将蜜饯的盘子端到张袅袅面前，“张姨，秦叔走之前特意说了的。”
张袅袅不动，许期就一直举着，过了会，张袅袅才吃了一颗，许期将盘子放下，“张姨，有哪里不舒服吗？”
张袅袅脸上没有表情，更像是一种麻木感，机械地摇了摇头。
许期低头坐在床边陪着张袅袅，过了一会张袅袅才动了一下，“小期怎么没有去休息？”
“我不困，陪会张姨。”
“小期，你，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许期低眉，“嗯。”平日坚强的人崩溃了那就是真的撑不住了，好像整个天地有无数的人看着你，但洪水面前，谁也不出手，你也叫不出来，然后被吞噬，窒息在无数人的目光里，或者窒息在没有任何人的天地里。
“小期，你说那天晚上我要是躲开一点，那个孩子就不会那么痛？”
许期闭眼，要怎么安慰才会让人好受一点？
“小期，我想睡会，你也去休息吧。”
“好。”许期扶着张袅袅躺下，自己出了内室，坐到外室的凳子上。
临近正午，丫鬟给张袅袅送来吃食，许期在旁边看着张袅袅艰难的吃进去了一些，而后又说要休息。
扶着张袅袅躺下，许期在床边站了好一会，脑子呈一片放空状态。
…
“小期，你去吃点东西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嗯。”许期出了房间，转头就看到秦冷靠在门边，“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秦冷没回答，跟在许期身后。
秦冷不说许期也猜得到，吃完东西就过来了，“怎么不进来？”
秦冷摇摇头，许期想要照顾张袅袅，他不想进去打扰，可还是想要守在门口，清楚知道不会出什么意外却还是怕。
“去吃东西吧。”
“嗯。”
两人走到膳厅，刚坐下秦长耿就风风火火地坐下了，三人吃着饭，秦长耿用完就准备离开，看了一眼两人又坐下，“好好休息一下，我向陛下告假了，我顾好袅袅就好了，你们尽量还是像以前一样。”
秦冷手上一顿，吃饭的动作继续，“嗯。”
许期放下了碗筷，“秦叔也要休息，秦叔休息的时候我来守着张姨。”
“嗯。”秦长耿匆忙离开了。
半个月过去，张袅袅的情况好了很多，秦长耿能时不时扶着人在院子里走走。
张袅袅拍拍秦长耿的手，“行了你啊，我没这么脆弱。”
秦长耿抱住张袅袅，“夫人，对不起，我没做到我答应你的。”
“哪里没有做到？”
“没有护好你，如果那天我没有喝酒，也许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
“你也说了是也许，”张袅袅头靠在秦长耿肩上，“不怪你，你已经在尽力护着我了，你们谁都不怪，要怪就怪顾容亲。”
“袅袅，小期这孩子，估计是要离开了。”
张袅袅从秦长耿怀里出来，盯着秦长耿，“是不是因为我这些天的情绪不好？”
秦长耿理了理张袅袅的头发，“小期经历的那些我们都知道，他的性子也摆在那里，就算袅袅生龙活虎小期还是会内疚，还是会多想。”
张袅袅叹气，“不知道这是什么因果。”
“就让孩子自己去吧，我们留下他，他会背上双倍的负担，如果顺着他的意思让他走了，也许还只是多了一份，秦家终究还是成了他的一个负担。”
许期站在院子外面好一会，精神恍惚了一会，两人的脚步声重新响起，许期才进了院子，“秦叔张姨。”
“小期过来了啊，今日怎么早了一些？”张袅袅浅笑着。
许期跪在了两人的几步之外，“因为要告个别，…秦叔张姨，在秦府的这几年，很感谢你们对我的那份好，我会永远铭记于心。张姨，我还欠您一个道歉，我知道您不怪我，所有人都不怪我，但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对不起，如果我再警惕些，我不那么放松，如果我没有想回去苍双看一看，这些就不会发生。”
张袅袅往前走了几步，扶起许期，“小期，这个孩子和我有缘无分不怪谁，这些天我的情绪不太好，没有顾到你的情绪，无论小期要不要离开，我都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时刻放在心上。
如果要放在心里，我知道你不往心里去是不可能的，但小期有更重要的事，我的这件事要记的话偶尔记一下就好，就当是自己坚持不下去了的时候的警惕，要想我们，就要想那些快乐的时光，想我们一起笑的时候。”
“我知道了张姨。”
“嗯，扶我回去吧，我也累了，扶我回去你就和你秦叔商议后面的事，小期，好好和阿冷道个别。”
“好。”
许期扶着张袅袅进了内室躺下后，出来外室坐到了秦长耿的旁边。
“哎，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秦叔。”
“嗯，别和我说对不起了，你觉得对不起的人也说了你没做错什么了，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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