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然脸上指间握住的地方，寸寸红色的指痕，这时又深了下去。她更是看到了沈言伦眼眸里的几分嘲笑，“陈心然，你不知道这世界有亲子鉴定吗？要取到李凌旋和那个人的头发，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旦有了怀疑，动手证明他的怀疑并不难。
陈心然自然明白。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愿意亲口说出爸爸想要隐瞒的秘密。她仰视他的一瞬，眼里的执着已经告诉他结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爸爸就我一个女儿。”
沈言伦听到这里近乎笑出声。
陈心然是在侮蔑他的智商，在她的眼里，他的智商同她一样属于下限。
这小妮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言伦攀在她脸上的手力道又紧了些，声线更是低沉得可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去做亲子鉴定和你说出来，是两码子事。你说出来，或者医院里的人会安然无恙。”
虽然比这狠上一千倍的话，她时常听到，从他和陈心然在一起后，这样的威胁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现在听起来真不习惯。
陈心然的身体明显颤抖，大脑不停地发出退缩信号，又被现实狠狠一击，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说，检测DNA事实立马浮出水面。
或许有些事情注定躲不过，亦如李凌旋是爸爸的女儿，再比如沈言伦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她抬手，把擒住下颌的手拿下，视线四处寻找，没有找到酒杯，索性端起红酒瓶，一口气灌下半瓶。
酒能壮胆，靠着酒的力量说出实在瞒不住的事，“你说的没错，李凌旋确实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话语在这里，顿了。
沈言伦看着她没有出声，眉眼一挑，示意她说下去。
陈心然又灌下几口，红色的液体在酒瓶里已见底，“李凌旋五岁的时候被爸爸送出国外，一直由她的叔叔照顾她……”
天知道，她说完这话，用了多少勇气。
沈言伦耐心听着已知信息，话落，那双沉沉的黑眸，像无尽深渊就那么定定看她，“那你呢？那个人就一个女儿，你又是谁？”
被这样的眼神弄得背部极凉，四周如冰窖般刺骨。
陈心然眸光里昏暗褶褶，脸上也苍白起来，无表情也无思绪，就像这张脸上做不出任何神情，“我是五岁的时候被爸爸收养，五岁前我都在孤儿院。”
沈言伦唇边的笑意蹦成一条线，渗出骇人的气场。
这一年来视为世仇的人，却只是养女，那些暴风雨般的报复，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一个不相关人的身上。
可笑可悲。
偏偏这个女人为了养育之恩，宁愿自己承受这一切，将牙关咬得死死的，什么都不说。
沈言伦看着她，嘴边的笑意越发绷紧，“那个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出去，养你的目的何其明显，你就是一个挡刀的，是他防止别人报复的工具，就这样你还帮他隐瞒这个秘密，还要求我好好对他。陈心然，你是不是个傻子？”
他的情绪暴露在外，他的目光炽热，如同一场折磨，陈心然莫名地感到全身发热，她不自觉地扯了扯胸前的衣服，这股热还是没有散发出去。
“爸爸他养了我，我应该报答他。”陈心然越来越热，呼吸变得急促。
沈言伦眸子里波澜起伏，“所以为了保护李凌旋的身份，故意说喜欢我，也是为了报答那个人。”
“当然不是。”陈心然自己也没有想法她会脱口而出，也许现在的心意左右着她。
沈言伦微怔，这么果决回答出的话，不会有假，可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另一番景象，“陈心然，你说谎话张口就来，我是不会信你。”
燥热的感觉越来越严重，这张脸灼烧着她所有思维。
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十分可口，甚至想一口吃下。
好热，她用手为自己扇风，效果甚微。
她的异常落入沈言伦的眼里，一开始他以为陈心然想靠这种方式蒙混过关，可越看越觉得不像，“你怎么了，很热吗？”
一瞬间，陈心然伸出手臂，抱住沈言伦的腰。
她的脸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衣服马上要被她拉开，她就要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陈心然，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里有了几分颤抖，不过警告的意味仍旧在。
完全无视他的话，她全身火烧火燎，只想抓住眼前的人，手继续往下探索。
锁骨。
胸前。
再往下……
手蓦然被抓住，沈言伦这才意识到，李凌旋在红酒里动了手脚。
未被擒住的手这时又拂了上去，继续先前的动作，碰到了一些不该碰的地方。
沈言伦感觉嗓子极干，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再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能克制住自己。
他闭上眼睛。
想丢下身上这个粘人的人，自己逃离，却又怕陈心然会做出更后怕的事情。
空荡荡的房间很安静，片刻的沉默里，那个滚烫的小脸贴到了他的脸边。
被陈心然这个小妮子团团围住，沈言伦仿佛在一张巨大的网里挣扎。
在心脏炸裂的瞬间，她的唇就这样不偏不倚地朝他袭来。
唇齿相互撕磨，沈言伦差点就陷入了这样的漩涡里。陈心然的气息还在进攻，毫无保留的交缠。双手也没闲着，仍旧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砰”的一声，一个警示砸进他的微弱的意识里。
他猛然惊醒，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推开陈心然，然后将她打横，抱着她大步地走去浴室。
喷头里的水冰冷，朝下不断地流着。
沈言伦放她落地，把她推进冷水里，想用冷水唤醒她的意识。
水下的陈心然照旧不安分，双手又环住沈言伦的后颈，眼里有了令人产生错觉的爱意，“我喜欢你。”
仅仅四个字，沈言伦没出息得心脏直跳。
不过理智告诉他，一切都是药物使然，或者她看到的是陆希泽的脸。
沈言伦感到急躁，自己也进入凉水里，将燥热的心归于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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